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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梵隐语

一封密电,此时已经尽在道门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手中,这封密电上只有一个世人从未见过,也无法书写出来的字。

大梵隐语。当茅山诸多弟子围着这封电报皱眉,不得其解的时候,王绞刚好出现,从身边的一人手中接过这封电报,喃喃地道,隔了五六十年,到底还是出现了。

师兄,这是什么意思。李宸也有些纳闷,凑了过来问道。

王绞道:你且去藏经阁,将玄字阁中的第五十六号经书中的第一千三百单八卷经书取来。

李宸点了点头,连忙去了,对于藏经阁,李宸无比熟络,年少时候,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少日夜,穷经皓首,不消一炷香的时间,李宸便去而复返,手中拿着的正是一本沾满了灰尘的孤本。

王绞掸了掸上面的灰尘,随手便翻到了某一页,上面正是用云篆写着的大梵隐语四个字,王绞递给了李宸,然后飘然而去,李宸等人凑了过来,仔细翻阅了一遍,立刻脸色大变,脱口道:龙虎山终于要有行动了!

逼上梁山,不得已而为之,王绞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位少天师的魄力,远超我的想象。

当王绞破解了这封密电的同时,汝南费家的斗室之中,费万年也看着手中同样的电报,眉头紧皱,似乎在做着一个艰难的决断,最后,他终于还是走出了斗室,召集了数名弟子,便打算出门。

此时弟费家弟子早已经知晓了最近道门中发生的一切,见费万年似乎要独行,所有人都拦在了他的车驾之前,费左孝更是哭得痛哭流涕,要与费万年同行。

费万年笑了笑,道:放心,我不会去轻易送死的,我费万年的这条命没那么不值钱左孝,你是我一手栽培的,也是费家的未来,我若不在了,费家就交给你了,希望你是我这辈子最后一个没有看走眼的人。

说完,费万年扬长而去。

收到这封密电的,同样有皂阁山的尚玉楼,尚玉楼看了一眼,便走进密室中与黄星散商量了三个时辰,最后决定皂阁山彻底封山一月,一个弟子都不准擅自下山,违令者逐出师门。

黄星散决定再赌一把,而他的觉得自己能赢的信心,不是从归来峰走下来的林禽,而是安首蜉。

安首蜉是黄星散的信仰,他对他有着近乎癫狂的的崇拜aashaash安仙从不会错的。

茅山也收到了这封信,但是却悄无声息,直到夜深人静之时,才有一人倒骑毛驴,飘然下山。

阴山的商却风收到这封密电的时候,正在蹲茅厕,当弟子捂着鼻子遵从师命,将这这封十万火急的信件递给他的时候,他刚好忘了带纸,便顺手用来擦屁股了。

半日之后,龙虎山下,一间破旧的草庐之中,冬日的寒风呼呼地吹了进来,但是在屋中坐着的一人并未生火,单衣薄衫,丝毫不觉冷。

一串铃铛的声音响起,月色之下,一人倒骑毛驴而来,到了屋前,他摊手信口在掌心吹了一口气,那个毛驴便变成一张用白纸叠成的纸驴,他收好之后,放在了胸口之中,然后信步走了进来,对着屋中的人轻轻点头,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过了半个时辰,一个英俊的少年踏月而来,身后背着一个白发苍苍,面如白纸的中年人,他将中年人放在了一张椅子上后,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再然后,一声咳嗽响起,一个身影便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一张椅子上,他似乎像一只猴一样,永远都不会用屁股坐在板凳上,蹲在那里,从怀里拿出来了半根黝黑的甘蔗,自顾自的啃了起来,甘蔗渣滓吐得满地都是。

最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诸人的簇拥之下,径直从正门走了进来,他满脸堆笑,对着诸人打了一个罗圈揖,道:汝南费家,费万年,见过诸位。

可是没有一个人起身还礼,甚至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费万年也不以为意,眼光一扫,找了一个最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七把椅子,但是却只有四人。似乎还有三人未到。

屋中所有人都没有交谈,似在等人。

天色已经快亮了,终于,一人缓缓地走来,一进屋,看见了三把空着的椅子,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道:龙虎山张恩博见过诸位。

天师亲到,这些人再无理由坐下,即便他们是何等的恃才傲物,也不得不起身。

无名无派之人宋客李,见过天师。最早进入房中的那个中年人起身,还礼道。

宋大哥之名,小道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然人如龙,剑如虹,令小道好生向往。

宋客李微微一笑,便坐了下来。

倒骑毛驴的老者只是微微一恭身道:茅山玄宗七品转通之术,小道长长听闻,却未曾得见,没想到今日能得见天禅子师伯,实在是小道三生之幸。

天禅子冷笑一声道:八品了。

哦?不仅仅张恩博略感吃惊,其他的几人都不由得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张恩博呵呵一笑道:那当真可喜可贺。

天禅子目光中寒光闪现,冷冷道:我徒劫尘子被郭若虚所骗,与他攻打皂阁山,郭若虚却中途反水,害我徒儿性命,这笔账自然是应该记在鱼璇寂的头上,我茅山讨伐鱼璇寂,乃是替天行道,他林禽有什么资格为虎作伥?莫说是要交出我茅山弟子,哪怕是我茅山一根草,他也休想得到!

切!吃着甘蔗的瘦猴子忽然间不自禁的冷笑了一声,还没有等天禅子发怒,他已经自顾自的站起来,道,阴山商却风,见过天师。

说完随手一拱手,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好在张恩博涵养极深,并不以为意道,久闻商师兄神龙见首不见尾,居然这次能得见本尊,深感荣幸。

别介。商却风一摆手道,你要是不拿出张道陵那破玩意儿糊弄我,我会来这里?你想多了。

在龙虎山面前,提起天师名讳,此乃大忌,但是张恩博却像没有听见一样,依然挂着他和谁都一样的招牌笑容:小道实在是被形势所迫,才出此下策。

哎,天下道门苦林禽久已,龙虎山能首义,也是上应天道,下应民心,我费家也自当响应,愿效犬马之劳!

费家主太过谦了,你我同为符箓三宗,理应走得更亲近一些。

费万年不由得喜上眉梢,符箓三宗这四个字,费家是提得最多的,皂阁山和龙虎山,根本不屑提,现在由龙虎山的少天师当众提了出来,自己这与皂阁山和龙虎山平起平坐的地位不就坐实了?

张恩博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病入膏肓的中年人,关切地道:王师兄的病,可有好转?

王绞自然不会说话,身后的李宸立刻含笑道:多谢天师关心,我家师兄的病是老毛病了,非药石所能医治,但我师兄道法高强,长命百岁自然是不成问题的了。

张恩博这才放下心来,将目光看向了空着的两把椅子,幽幽地叹了口气道:看来皂阁山和天心北宗的朋友,是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