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过谦了。令狐愚油然道,若是我刚才不及时收手,林公子利用三五雌雄斩邪剑配合孤虚二禹步,定然可以躲过我第一息的攻势,而我刀势去势已怯,第二招以林公子的本事,定然可以从容应付,而第三息,我能否杀公子,便只有七成的把握了。林公子要记住了,一旦对上了敌手,便再无前辈后辈,高手低手之分,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永远不留后手的将他斩杀。不能容许任何一个错误。
林禽暗中运起先天真气,为自己蓄力,点了点头真诚道:晚辈受教了。
说起来惭愧,林公子这宛如天外飞仙的一剑,我已经从小儿口中得知,所以刚才这一招,只是刺探公子虚实而已。
林禽心下暗骇然,令狐愚的虚招都如此厉害,那如是他的杀招,岂非自己根本无处可逃了?林禽想过令狐愚的厉害,可是没想到,道门中这样的顶尖高手,居然恐怖如斯,自己还是太过自满了。
林禽暗骂了自己一声,故作轻松地道:前辈掌法高深莫测,前辈需要休整一下,可否让我喝口酒,再战?
令狐愚的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转而哈哈一笑道:可以,那当然可以,拿酒来!
爹,这小子古怪得很,肯定是在等援手,爹,不能放过他!令狐不睦厉声吼道。
令狐愚手一挥,刀骤然飞了起来,丝毫不差地飞回了身后一个童子的手持的刀鞘之中,洒然道:就算是若玡仙子亲来,林公子也需要对上余下两息方可离开!
林公子,我这里有酒。宋客李已经热情的站起来,打开随身带着的酒瓶,顿时满屋子香气四溢。
林禽径直走到了王绞和李宸身边,坐了下来。
李宸叹了口气道:刚才林兄踏出的那一步,简直让小弟叹为观止,不过令狐愚这个老家伙确实扎手。林兄你原本就是局外人,这场祸事是因我而起,剩下两息,我愿意替林公子接了。
林禽感激地看了李宸一眼,道:不用,我只是渴了,喝口酒,放心没事的。
说完,林禽已经拿出来随身携带的青花酒瓶,轻轻地啜了一口,用手抚摸着这个青花酒瓶,眼神忧郁。
令狐愚太强大了,仅仅只是一息,若不是依靠着三五雌雄斩邪剑的威势,让令狐愚生出忌惮,不然自己只怕是祸福难料。道门高手,难道当真就这么高不可攀吗?自己这几年来勤修苦炼,在对方眼中,依然只是泥塑纸糊一般的存在吗?
王绞嘴未动,声音却传了过来:你为何退?
林禽迟疑了一下,坦然道:令狐愚刀势太过凶猛,我怕
如果是唐勋呢?
林禽沉默了,李宸正要出口为林禽辩解,但是王绞微微伸手,李宸顿时吓得不敢说话了。
唐勋。
即便是面对了苏念北这样的高手,他也未曾退却半步,哪怕知道这一刀劈下去必死无疑,但是他也毫不犹豫地劈下了那一刀。
于是才有了让林禽感到心神战栗的仙不染尘。
令狐愚说不错,逃,就是死,心存侥幸也就死。
想要活下来,就只有杀了令狐愚。
不管是一息,二息,还是三息。
林禽深深的饮了一口酒,心里默默地道:清儿,你便是我心中光明月,千古团圆永无缺,生,便是彼此,死也是彼此。
林禽将酒壶放在了桌上,轻松地道:李兄,可否拜托你一件事。
李宸起身,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林禽身上的气息,沉声道:但说无妨。
若是我今日不幸身死,还请李兄将这酒葫芦与我同葬一处。
李宸浑身一抖,道:林兄,你何出此言?
林禽不再答话,转身看着令狐愚,微笑着道:前辈,我准备好了,你呢?
令狐愚的眼睛明亮起来了,沉声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小小年纪,能悟透这个道理,实属难得。
林禽一伸手,那三五雌雄斩邪剑便在手中,令狐愚的目光不断在那剑身上巡弋,赞道:果然是天下绝世无双的好剑,可惜只有一半。林公子,你你能硬抗我一息而全身而退,传扬出去,也是轰动道门的大事,你可以再想想,若是你现在退去,我绝不为难你。
林禽如同换了一个人一半,喜怒不露诸形色的淡淡道:要打就打,想不到号称八方不动的的令狐愚也这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