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应该快了吧,你现在连大姐姐都不叫了?”
“自从她抢走我的亲事,就再不是我的大姐姐了,从小我就是她的跟屁虫,家里人也喜欢她多一些,我很讨厌她。”这是明娇第一次跟明婵说心里话。
有时候女孩之间的友情就是这么奇怪,突然就不好了,突然又跟别人好了。
明婵尴尬一笑,“这亲事很好吗?从申家甩出话来,说让傅家嫡女当贵妾开始,我们家就不该跟他们啰嗦了,这说明他们根本看不起我们,可是我不明白,你和大姐姐为什么同时喜欢那个申佑铭。”
明娇冷笑一声,“这些日子我已经想明白了,那申佑铭的确不值得我喜欢,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一直喜欢傅明惠。”
明婵没有再接话茬子,推说自己要出去看地皮便出府去。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努力挣银子,明婵还是喜欢和哥哥单独住出来。
一晃就快要过年了,申家派人送来了聘礼,因是纳妾,就不准备大操大办了,所以消息是封锁的,只有申、傅两家人家知道。
腊月二十八这天早上,傅明惠上了妆,坐上了绯红色小轿被抬去了申家,申佑铭还是很重视她的,亲自来接。
郭氏哭着送走了自己的女儿,她心里有些忐忑,不知这样是对还是错。
金氏劝说了几句就坐到膳厅里用膳,今天这顿喜宴是傅家自制的,虽然没什么亲戚来吃,但他们自己还是想庆祝的。
大老爷傅承祖、三老爷傅承艺、大少爷傅鹏举、二少爷傅青云和三少爷傅志文独坐一桌,女眷们坐一桌,因为傅承德疯疯癫癫的,所以他单独坐一张小桌子旁。
众人一边用膳一边说着恭喜大老爷大夫人的话,其中夹杂着傅承德胡吃海喝的声音,不过大家都早已习惯傅承德的用饭声音了。
金氏面上笑着,心里却不这么想,她觉得大房一手好牌终究还是打烂了。一开始,金氏也觉得申佑铭不错,后来就想通了,何必用嫡女去交换申家的好处,何况申家还看不上傅家。
表面上傅明惠抢去了明娇的亲事,似乎该是她们得意的,可是贵妾终究也是妾,以后正妻进门了,有傅明惠苦的时候。而明娇还不急,以后肯定能做个正头娘子。
明娇本来也是痴迷于申佑铭的,在金氏的几番劝说下,她也想明白了,暗自下定决心,以后要嫁个比申家更好的人家。
明婵可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这几日好好查看了卫城的情况,因为毕竟还是乱世,谁都不知道京城最后会落入谁手,又不知会不会有什么藩王来占领卫城,因为城内的客栈酒楼开张着的并没有以前那么多,不过早上闹哄哄的集市还是有的,毕竟老百姓还是要生活的,此外就是,口味好的酒楼依然生意好,毕竟菜式质量和口碑摆在那里,达官贵人依然过得很好。
傅青云自从到了卫城也没有出去找过什么事做,他又开始起早贪黑的读书。
这天晚上,兄妹两在书房里夜谈。
“哥哥,我还是想搬出去住,您觉得呢?爹爹疯癫,咱们不嫌弃,但大房和三房都是一副嫌弃的样子。而且我若是再做生意,可不想再因为他们闯下祸事用我辛苦挣来的银子去挡灾。”明婵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傅青云静静思考着,白皙修长的指尖敲打着桌面,“我虽也想脱离他们,可是若想再走科举这条路,离开家族并不是明智之举,一个官员被按上不孝的名头丢了乌纱帽也是有的。”
明婵笑道:“我知道哥哥的顾虑,我们不是离开家族,而是分开过而已,咱们的祖母可聪明着呢,否则也不会硬是留着我们。她知道哥哥你以后肯定能中进士,她是不会放你离开傅家的。哥哥你确定以后还能参加科举吗?因为大房跟藩王扯不清的破事,咱们家可是被先皇流放的。”
傅青云点头,“申大人曾经说过,一朝天子一朝臣,前朝已经覆灭了,等到新帝登基又是百废待兴的时候,那年肯定会开恩科,前朝的事谁还会再提起。所以咱们家还是幸运的。”
“那好,哥哥你好好好读书,我出去挣银子。”
“现在这世道还怎么挣钱?我看这些天,卫城里又来了不少人,有从外地来的殷实人家,还有很多流民。”傅青云说道。
“我知道,我在城里考察过,老百姓仍旧是要过日子的,达官贵人还有不少也是依旧吃好喝好的,生意还是能做的。”
第二天,明婵拿着一些吃食去了矽河村,她主要是想看看矽河村还有谁留在那里,毕竟矽山这座山还是不错的,有野味可以打,若是可能,她兴许还会回来。
村尾有户围墙很高的人家就是自己当初新盖大修过的,她推门进去,院子里萧条,大门锁上了,她开锁进去,里面的家具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她出来重新锁上门去了隔壁,齐嫂的院子里没有菜,她看了看屋子里似乎有人影,便叫了一声,“齐嫂。”
果然齐嫂开门,见到明婵异常亲切,“快进来,明婵。”
冬天,外面的西北风呼啸而过,齐嫂关上门,让明婵坐到炕上,炕上暖暖的。
“康哥呢?”明婵问道。
康哥是齐嫂的儿子杜文康。
“这孩子去镇上找欧嫂了,欧嫂是和我情同姐妹的,她上个月送了些东西给我,我让康哥送了两坛自己腌制的白菜过去。”
“齐嫂,你们怎么没逃去别处?”
“反正无论谁当皇帝,都影响不到咱们这些老百姓,无非还是过日子而已,又不会轮到我当公主,你说是吧?”
明婵点头,确实如此,老百姓还是老百姓,并不会有什么不同,男人可以通过考取功名完成阶级的跳跃,女人就难了,唯有嫁人才能改变命运,可是嫁得如何以后过得如何也是一种赌博。
“你来看我怎么还带了这么多吃的?冬天难熬,你父亲又病着,你拿回去,我的地窖里存了不少好吃的,过冬够了。”齐嫂看见明婵提了两篮子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