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觉得非常头疼,还是将柳伯言和傅青云请到了衙门,倒没有审问的意思,就是调节。
稍后,同安伯秦尚文就来,他今天不过上个早朝再和友人出去喝茶谈事,结果回到府邸就有人通知他出事了。
果然秦尚文看见自己的正妻廖氏正在顺天府中吵个不停。
“老爷,您终于来了,这傅家和柳家欺人太甚,带着人上门将梓鸣抢走了,他伤得那么重,太医都说就剩这几天了,他们还这样。”廖氏见同安伯来了,立即上前哭诉。
柳伯言听后就皱眉,傅青云则是沉默不语。
“柳老爷,傅探花。”同安伯秦尚文跟他们二人打招呼,柳伯言微微点头。
傅青云则是作揖行礼,“同安伯,您好。晚辈可以向您解释这件事情,梓鸣与我也算好友,他伤重,太医都说不行了,正好舍妹略通一些医术,便将他带回柳家,舍妹也方便天天去柳家医治。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总是要努力的,可是同安伯夫人不知为何,一再阻拦。还请伯父您原谅我们的莽撞。”
“探花郎这话说得好不奇怪,我是梓鸣的嫡母难道还会害他?咱们伯爵府邸要什么有什么,梓鸣病重还被你们抬来抬去的,你们这样才是害他。”廖氏向来就是个厉害的,她要一吵到底。
秦尚文呵斥廖氏,“行了吧,你还是个伯爵夫人的样子吗?亲家好心帮梓鸣医治,这事就这么定了,你给我回去。”
最后,秦尚文让身边的四个嬷嬷将廖氏“请”到马车上,才终止了这场闹剧。
柳伯言邀请秦尚文去《蓬莱居》坐坐,二人倒是聊着聊着觉得非常有共同语言。
借着酒劲儿,柳伯言轻声道:“恕我直言,尚文兄,娶妻去贤,您这位夫人不太懂事啊。”
“哎,都这么些年了,我也是没办法。”
“夫纲要振,小事可以让妇人胡闹,大事上,你不能糊涂。”柳伯言拍拍秦尚文的肩膀。
“我知道。”
两个中年男子一起喝到天黑才各回各家,回到秦府的同安伯秦尚文也懒得去廖氏房里听她胡言乱语,直接就倒在自己的书房里呼呼大睡。
果然京中的传闻愈演愈烈,说同安伯府容不下一个庶子,病重快死了还将人家赶出府去,言论这件事情向来是把双刃刀,你说人家的时候,高高兴兴,人家说你的时候也是高高兴兴的。
秦夫人这阵子大门也不敢出,就怕别人背后议论她,像晋荣县主这样泼辣厉害的可能还会当面怼她。
因为秦梓鸣重伤,那么明婵和他的亲事势必就要延期了。
经过五天的药浴,秦梓鸣体内的毒素去得差不多了,人也清醒了,只要清醒就能自己吃喝,这样恢复起来就快了。
同安伯老夫人前些日子偶感风寒,现在好了,主动上门来跟傅家道歉,毕竟自己的大儿媳妇闹得三家都不太开心。
傅老夫人夏氏对秦老夫人也不太热络,二人重新商量了婚期,定在七月十五。
明婵正在柳府给秦梓鸣换药,秦老夫人崔氏和秦夫人廖氏就来了,廖氏还带着大房的庶出小姐秦玉珠。
柳夫人乔氏笑着接待她们。
“这位是府上二小姐吧?大小姐,我是见过的,如今这二小姐也是通身的气派。”乔氏夸赞道。
“柳夫人谬赞,她年纪小,经不起这般夸。”秦老夫人崔氏笑道:“我前些日子也病了,不想府中出了些乱子,今儿,特地带我这不懂事的大儿媳妇来道歉,顺便看看我那大孙子。”
“应该是我上门道歉才是,定是我家老爷说了不该说的,惹怒了秦大夫人呢。”乔氏一贯主张见人十分笑。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秦大夫人廖氏也没有摆什么脸子,不过她是不会道歉的,只默默跟着自己的婆婆秦太夫人。
几人一同去了外院的客房,虽是客房却也装饰得低调奢华,秦家几人心里感叹这柳家果然是富贵至极。
尤其秦玉珠,虽是大房庶出小姐,去外面参加过的宴会也不在少数,但凡京中勋贵圈子的府邸都是富丽堂皇的,可这柳府真是破天富贵,那走廊柱子竟是汉白玉的,光是长长的回廊,就有不少柱子立着,仔细一看,每根柱子上还刻着浮雕,雕的是祥云。
秦玉珠是听说过的,这柳家是皇商,而且家风很正,只有柳老爷夫妇两个和一对双胞胎儿子,没有多余的姨娘通房,若是十几年以后谁家女儿嫁去柳家,必定是享福的。
秦玉珠正想着,她们已经到了。
屋子里药味很重,明婵正给秦梓鸣包扎腿上的伤口,包完以后放下裤脚。
“明婵、梓鸣,秦太夫人、秦夫人和秦二小姐来了。”乔氏已经笑着进来了。
她又转头对客人们说:“明婵每天都要来这里换药开方查看伤势还要亲自熬药。”
秦太夫人第一次见明婵,她以前听说傅家是从乡下地方来的,虽这探花郎长得斯文俊俏,但其妹却是没读过什么书只会做生意的,又听闻傅明婵八字不好,一直没亲事,估计明婵是个瘦黑的乡下丫头。
结果一看,这傅明婵长得很好看嘛。脸上不施粉黛,白瓷肌肤、吹弹可破,双眉不是典型的柳叶眉,略微有些粗却黑而浓密,显得双目炯炯有神,眼睛又大又圆,鼻梁秀挺,唇色泛着健康的粉色,是位清丽出尘的美女。
秦玉珠也看愣了,她以前远远见过明婵,觉得还可以,今儿一看似乎更美了,秦大夫人廖氏倒是没什么表示,她心里想的是最好克夫命是真的,克死秦梓鸣算了。
明婵不知她们心里各有什么想法,只是福了福身子请安,“同安伯太夫人、夫人、二小姐,妆安。”
秦玉珠和明婵是同辈也行礼,“傅二小姐,妆安。”
秦夫人廖氏这几日天天都被婆婆和夫君数落,又加上京中传言甚多,她心情不好,说是来看秦梓鸣,可一句好话都说不出口,“啧,虽说你们是未婚夫妻,可是这样天天见面是不吉利的。”
乔氏皱眉看了一眼秦太夫人崔氏,崔氏觉得脸上挂不住,呵斥廖氏,“傅二小姐是替梓鸣治病,你胡说些什么,眼下,命救回来了就是好事儿。”
柳夫人乔氏转移话题,笑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的亲事,两家长辈商量了,就在七月十五,那天是黄道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