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伯夫人本来已经洗漱完准备睡了，听闻老伴儿大声呼叫自己，赶忙去了。

“看样子，是身体恢复了，中气很足。”

不似夫人的笑意吟吟，松山伯很气，“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他把纸条压在桌上。

夫人拿过来就着微弱的烛光看，但是看不清楚。

世子齐援和夫人江氏也来了，他们也凑过来看。

“上头写的什么？”松山伯夫人问儿媳。

“母亲，上面说咱们要归顺朝廷了，还说兵权也要交给大都督。问是父亲的意思吗？”江氏答道。

松山伯夫人了然一笑，对着伯爷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种小事，是谁给你传的纸条？”

“你管是谁传的纸条，我问你，你是不是背着我私自去外面胡说八道了？”松山伯重重拍着桌子，“咳咳，额咳咳，我还没死呢，我们齐家世世代代都要在这里。”

“好，好，好，你别急，我们一直都在这里，行了吧？”伯夫人赶紧给这个老头子顺气。

松山伯猛然想起，军中之事，他已多日不过问，眼神在儿子、儿媳身上扫了扫。

“齐援，你最近在巡城指挥所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那个大都督秦梓鸣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回父亲，除了辽城四个指挥营撤换了副指挥使，其他并无大事。大都督对我也只是上峰对待下属的，公事为重，不曾说过什么。”

“咳咳，”老伯爷喘息了几下，然后说道：“那个秦梓鸣若是劝你去京城，你万万不能松口，若是问起我家的兵权，你更不能说有，知道吗？”

“父亲放心，儿子什么都不知道。”

“嗯。”老伯爷这才放心。

“切，你是不是病糊涂了？你那兵符到底放在哪里，只有你自己知道，还来嘱咐儿子这不能那不能的。”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那倒不是。我说，那些汤药你到底喝了没有？怎么脸色还是这样苍白？”松山伯夫人见老伴儿还是一点没好的样子，不免有些着急。

“你不气我就好，我要休息了，你们都退下。”

大家退下后，松山伯夫人叫来儿子、儿媳商讨大事。

“以后咱们府邸的通信也要严查，那什么信鸽，我下次不想再看到。”

“是，母亲。”

“援儿，你父亲的兵符藏在哪里，你可知道？”

“母亲，我不知道，您可以问问父亲的常随，盛叔，盛叔在父亲身边那么些年，他若是肯劝劝父亲，说不定能有转圜余地。”

次日下午，趁着松山伯齐政睡觉的时间，伯夫人单独召见了盛叔。

这位盛叔，全名齐盛，年轻时就跟在老伯爷身边出生入死，忠心不二，有些事，老伯爷不让说的，就连夫人问，他也不说。因为辈分高，连世子都喊他一声“盛叔”。

“奴才见过夫人。”

“这种客套，你就别说了，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女流之辈。”松山伯夫人挥挥手，示意他不用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