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醒了。
电话另一头,声音冰冷地像人工机器:“你现家吗。”
蒋依芸:“啊?”
那声音又问:“你平时自开车去学校还是有人接送?”
这声音和说话方式辨识度很高,蒋依芸花了几秒钟时间想这是谁,回答道:“我开车去,但是……”
蒋依芸想说“但是这几天她车坏了”。
刚说出口个字,对面断道:“车坏了么。”
“……”他怎么道。
蒋依芸挪开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怀疑自是不是还梦里。
蒋依芸:“对,车坏了,前天刚送去车行修……”
池青听到键点,没有时间跟她废话,直截了当地问她:“哪家车行,地址发给我。”
蒋依芸不道这大晚上的,总局里的人不查案子,电话过问她的车干什么,她还是眯着眼忍着睡意把车行地址发了过去,摁下发送键之后没多久,她又倒头睡着了。
梦境居然还继续着刚才的画面。
那个抄写板书的男生写到一半缓缓抬了头,叫了她一声:“蒋老师。”
蒋依芸才看清他的脸,想这个位置上坐的人是许星州。
蒋依芸发过的车行地址被转发给了还上夜班的季鸣锐,以及搜查组组长。
所有人看到这一串地址,反应都一样:车行?!
解临没时间解释太多,只挑键的说:“现立刻赶过去,我也路上。记得找那些□□工的,特征为龄未满18、拿不出身份证、或者用的是□□、没有和车行签署过正式合同,主要找这些人就行,沈星河很可能就里面。”
半小时后,车行紧闭的大门被人撞开的时候,一名刚好夜、经过前院的冻得哆哆嗦嗦的男人说了一句:“卧槽。”
“你们谁啊?”
男人警惕地看着他们:“干嘛的,找谁?”
季鸣锐走最前面,出示证件道:“警察,你们员工宿舍哪,带路。”
车行满地都是凌乱的杂物,废弃轮胎、机油、几辆被拉过维修的车、以及一大堆机械设备摆满了整个前院,前院往里走,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会客厅,会客厅长廊尽头有一扇小门,推开门进去就是员工宿舍。
他们的突然,根本没有给宿舍里的人反应时间。
宿舍是大通铺,狭小的房间里挤满了人,这些人大多都熟睡着,少数几个没睡觉的正聚角落里牌,这些人的床铺都是灰扑扑的,带着一股机油味儿。
那几名穿背心牌的工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你们找谁啊,大半夜的,怎么这么多人……”
“强子——怎么回事?!”
强子就是刚才前院领他们进的人。
强子摇摇头,表示自也不道。
这间宿舍很乱,但是一眼扫过去,只有一个人的床位不一样——干净得过分。
床位上那个人没睡,他的位置靠近角落,整个人半坐着,背对着他们,慢条斯地把床位上的被子对折叠,最后叠成一个棱角分明的豆腐块,就像他们白天光远学生宿舍里看到的那样。
然后那人下了床,一步一步昏暗的角落里走出。
等他走得近了,他们才看见那张和学生档案上相差无几的脸,少带着金丝眼镜,哪怕站宿舍里看也和这帮人格格不。
“你是沈星河?”有刑警问。
少没有回避他们的目光,冷淡地说:“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