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裴虽然有着想法,但是思来想去,能够托付的人也只有曾经在江湖里摸爬滚打过的赵青旌。
“这件事情只能够拜托你了,我知道以前的你在江湖中有着不少的传闻。”
赵青旌咧开嘴,轻轻的笑了笑。
“这个时候你就想起我来了,是不是瞧你这点出息!”
傅裴看着他这副模样,也觉得他是真的有点欠打。
“我现在是实在抽不开身子。这有几家铺子,我需要好好的管理,而其他的地方,也需要我带上江先生。”
赵青旌有点明白了,这就是哪里缺块砖就把它往哪里搬呗,要不是两个人是好朋友的话,他才不会这样。
“行吧行吧,你是如此的看重我,我也没办法好吧。”
江湖总有一些传说,一些看不见,摸不着,却引人遐想的传说。
酒楼的一楼,说书人坐在正中央,他是靠嘴吃的饭,天生一副好嗓子,不似歌女柔媚,不似乐器婉转,只有亮。
他拍下案板,讲的是当下传遍江湖的奇闻,一名无名小卒胜了华山孤鸿剑,没人问孤鸿剑是谁,底下的人只猜那无名小卒究竟是谁?
华山练剑十年有余,手持玄铁锻成的名剑,他一出山就有人知,知道他又会去那柳岸旁的青楼,摆上三坛酒,等一个人,他练了十年,等了十年。
十年前,他也是一个无名小卒,手中的剑不过是师父下山随便买的,他无畏,持着无名剑在武林大会胜过各路侠士,说到此处,说书人重重的砸下一板。
他惜才,说:“见过少年孤鸿剑,学生此生无憾了,我躺在美娇娘膝头上。:”
赵青旌听见此话,从怀里摸出碎银,扔给他,问:“为何。”
为何?
他从前应该是个读书人,弃了案板,双手怒拍桌子,散了衣襟,疯疯癫癫,没有低头去捡银子,叹了三声后,他说:“少年侠客,一身傲骨,成名之时偏偏折了他的傲骨,有人,有一杆长枪,胜了他。”
只因败了一次?
好酒开了坛,赵青旌只闻到一股子醉人香气,闭眼一碗接一碗的饮,脚边咚咚的,那碎银又重新砸回赵青旌的脚下,说书人拾起案板,拍一下,震堂响,他道,侠士重誉,孤鸿剑与胜他的人,拍掌立誓,一年后在广陵最好的青楼相遇,他们要再战一回。
可那个人没来,赵青旌等了十年,他最后拔剑时战的是别人。我站起身抚了抚腰间的两把剑,对着说书人又补了一句。是一个无名小卒。
是啊、是啊他怎么会输给一个无名小卒!
说书人记得赵青旌这个姓名,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孤鸿剑,孤鸿剑输了!他跌坐回椅上,底下的听客开始问,赵青旌是谁?我笑了,扬眉说道。
他是谁,他是一名剑客,一名天下无双的剑客。
可他输了!
侠士重誉,名誉,荣誉,美誉,说书人冷冷的说:“他输了,他已经不是天下无双的剑客了。”
“哦、你怎么肯定他输了?”
赵青旌道。
“江湖传闻就是这样。”
“江湖传闻是真是假又有谁知道?”
噤声片刻,赵青旌与说书人站在对立的另一边,隔着数十个听客,他们本就是来看热闹的,如今更热闹岂不是更好。
“客官你既有别的说法。”说书人缓下来,他是个肚子里有墨水的,做不得市井泼妇的事,他有计谋,我不信,不如让我来说完这个故事,他邀赵青旌上台。之后的不如由你来道个明白。
赵青旌穿过数十人,解下腰间的两把剑,替案板重重的拍响桌面,一把乌黑,一把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