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万死难报!这辈子,奴婢甘愿一辈子不嫁,伺候在您身边。下辈子,奴婢结草衔环,也要再来报您的大恩大德!”
韩溪蕊压根儿没有力气拦住韩锦娘,只能虚弱的拉着她,让她起来说话。
“锦娘,趁着今日无事,你也回家一趟吧,住上一两日也无妨。此次,你随我同去金陵,路途遥遥,明枪暗箭,我这心里也没个底。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回去后,也跟你父兄交代一声,省的他们时日长了见不到你,又没个消息的,该担心了。”
韩锦娘哽咽着点了点头,“嗯,奴婢这就回去,想来,家父与兄长行走江湖多年,这些事情,他们定会明白的。小姐您且好生歇息,奴婢去去就回!待奴婢回来,还给小姐带您最爱吃的那个糖蒸酪。”
韩溪蕊浅浅的勾了勾嘴角,然后点了一下头。韩锦娘起身放下锦帐,放轻了脚步退了出去。
这几日,韩溪蕊着实受了些罪。
要说,她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病病歪歪的模样,还真是全都拜苏胤和朱端他们两个人所赐!
说起苏胤,真是祸之根源呀!要不是为了他,韩溪蕊也不至于铤而走险,提着脑袋去摸老虎屁股。
至于为什么还有朱端的份儿,那可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那日,朱端将韩溪蕊送回郡王府的时候,别有深意的一再追问她,可还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韩溪蕊自是不肯告诉他,只能含糊着,胡乱将话题给岔开了。
可是,回到凌烟阁之后,韩溪蕊忽然就意识到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
既然,朱端能够通过她这几日的反常行为,和那天明显有些做贼心虚的表现,猜到她许是在盘算着什么鬼主意。
难道,皇上就猜不到吗?还有他身边那么多近臣、心腹就全然不会起疑吗?很明显,答案是肯定的!
既然如此,那她想要保命的办法,就是将整个局做的再逼真一点!
像她之前那样,涂点糊粉就想蒙混过关,真真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所以,韩溪蕊一咬牙,便对她自己下了点药。分量倒也不重,但足够让她看上去病恹恹的没个好模样。
现下,韩溪蕊无需装模作样,便可以轻松做到浑身乏力、精神萎靡、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韩溪蕊现在,睁眼闭眼的满心里只一件事,那便是眼巴巴的盼着宫里快些来人宣她入宫觐见。
如若不然,再拖个几日,她怕是就要坚持不住了!谁家好模好样的人,经得住这么摧残和折腾!
韩溪蕊早就在心里准备好了一个小本本,现如今她受的这些罪,全都都得算在苏胤的头上。这一笔一笔的,她可都记得清清楚楚,苏胤休想赖掉一分一毫!
这样缠连病榻的又过了两日,宫里总算有人前来传旨,宣韩溪蕊入宫为皇上诊症。
宣旨的太监没有看到韩溪蕊出来跪迎接旨,立时间便黑了脸色,心下不禁暗暗泛起了嘀咕。
自那日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晕倒后,现在京都城内谁人不知,皇上突然恶疾,昏睡不醒之事。想来,郡王府也早就收到了风声!
这个義和郡王,真是鬼算计,他定是担心自己的这个小女儿不知轻重,会给郡王府招来灾祸。
现如今,整个太医院的一众御医,全部都对皇上的病情束手无策,只能跪在殿外请罪。
这个时候,韩溪蕊冒冒失失的入得宫去,她要是医得好皇上,那自然是大功一件,光宗耀祖!可这中间一旦有个什么闪失的话,那所有的罪过,就得全都栽在韩溪蕊一个人的头上!
届时,韩溪蕊不但没给郡王府光耀门楣,反倒惹下了塌天的大祸!
如此想来,权衡利弊,莫不如就谎称韩溪蕊病重,躲过这一遭,好歹也能明哲保身。
宣旨的太监认定了事实便是如此,所以,不管韩震说什么,他只一句话,要么让韩溪蕊自己个儿来接旨,要么让他去韩溪蕊病榻前宣旨!
反正,他就是要亲眼看到韩溪蕊到底是怎么个重病缠身!
韩震无奈,只能引着宣旨的太监到了凌烟阁,刚走进院子,便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老太监不禁皱了皱眉,做戏做的还挺齐全!
可是,当他真的见到躺在病榻上的韩溪蕊时,瞬间便脸色骤,也顾不上尊大拿乔,赶忙低声轻言,又是询问又是试探,说的宫内那个乱套,只等着韩溪蕊去救命了!
韩溪蕊看着这老太监唱念做打的模样,心中不禁好笑,他还真下功夫,其实原也不必如此,她要是不去,那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岂不是全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