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端拗不过韩溪蕊,便只能与她同流合污,转身唤了一声小六子,刚准备吩咐他下去准备,就被韩溪蕊扯住了腰间的配饰,轻轻拽了一下。
“你不是真的要让他们去准备席面吧!”
“你不是想吃吗?宫中膳食花样繁多,我又不能一一报给你听,随便让他们安排一桌出来,也让你能解解馋!”
朱端说的理所应当,这事儿对他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事儿。
“不是,我……我不能吃!”
韩溪蕊说的犹犹豫豫,想要表达意思也十分隐晦。可朱端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听明白,只一脸困惑的看着她。
“哎呀,我现在的身子这么虚弱,每天都是食不下咽、寝不安席,怎么可能……吃那么多!”
韩溪蕊白了朱端一眼,她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朱端要是还听不明白,那他定然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朱端恍然大悟,又好气又好笑的伸手点了一下韩溪蕊眉心。
“不说是给你准备的,只说是小王饿了,这总成了吧?你这小丫头,让我说你点什么好!真真是没出息!”
“当然不成了!你是不是傻!”
韩溪蕊想也没想就否定了朱端的提议,扯着他腰间的配饰,压低了声音,跟做贼一样,小小声说道。
“皇上已然昏迷不醒多日,你身为皇子,如今皇上尚未苏醒,你竟在侍药期间胡吃海塞!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出去,你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朱端笑着点了点头,“小丫头,你想的还挺周到!那……今儿个你便委屈一下,我只让御膳房送些可口的点心,待这阵子过去了,我定带你吃遍御膳房所有的菜肴!”
韩溪蕊欣喜的点了点头,朱端转身吩咐小六子尽快下去准备。
这吃食都要一样一样的现做,自是没有药材来的那么快,韩溪蕊等的望眼欲穿,那副模样,跟饿了半月的老饕似的!
用朱端的话说,韩溪蕊只怕连后脊梁都是用糕饼垒起来的!不过才迟了那么一会儿,她便好像被人抽走了脊梁骨似的,蔫头耷脑的什么事都顾不上了!
韩溪蕊也不跟他争辩,只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上身无力的趴在小几上,下身两只小短腿悬空的荡来荡去。
朱端看着韩溪蕊那副娇俏的模样,心里欢喜,上前凑近她,一脸凝重的叹了一声,“哎……”
韩溪蕊准知朱端这一声叹息后必有下文,可她现在除了等糕点,什么也不想做。
于是,她懒懒的抬了一下身子,朱端原以为,韩溪蕊这是准备坐起身来与他说话。谁知,这小丫头就把身子抬起来一点点,扭动着换了个方向,后脑勺对着朱端又趴下了。
“嘿!”
朱端见状,哭笑不得讶了一声。他这声音还未落下,就听到殿内角落里,传来一阵细细索索,想笑又不敢笑的声音。
“咳咳!”朱端深吸一口气轻咳两声。
小六子多机灵呀,眼看着自家主子刚刚碰了一鼻子灰,他还不知死活的笑出了声,这个时候不溜走,更待何时!
“启禀主子,今儿个御膳房真真是不像样子,奴才这就去让他们手脚再利索些!”
说完,还没等朱端逮到这小子撒筏子,他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就小六子这脚底抹油的工夫,兔子都是他孙子。
朱端这个气呀,猛的转回头看向韩锦娘,这丫头忽然换上一副勤谨小心的模样,一边用团扇闪着煎药的炉火,一边还装模作样的揩了揩额头。
那副模样,就好似方才跟小六子在后面偷笑的不是她一样!
“瞧瞧你调教的好奴才,都会瞧主子的笑话了!”朱端撩袍,一屁股坐到韩溪蕊对面,语气薄嗔,架子端的十足。
“是是是,我的奴才不懂规矩,你的奴才好!要么挨的住罚,要么跑得了路,总得精一个不是!”
韩溪蕊话音刚落,韩锦娘那边又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她也知道不该笑,于是,赶忙低着头以手掩口,企图蒙混过关。
谁知,韩溪蕊说到这还不算,又正了正头,将下巴垫在抵在手臂上,望着韩锦娘阴阳怪气的继续说道。
“你这不晓事的浑丫头,真真是没点眼力价儿!捂着嘴蹲那儿有什么用,你倒是学学小六子,端上这炉子跑呀!”
这一回,韩锦娘算是忍住了没有笑出声来,可是,朱端没有忍住,哭笑不得伸手戳了一下韩溪蕊的面颊。
“小丫头,好一张刁滑的利嘴!你瞧瞧你自己,都什么模样了,还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世间珍馐美味千千万,我为何非要吃亏不可?”韩溪蕊语气绵软无力,可听上去却不像是病的,更像是在耍懒。
“小丫头,吃亏是福没听过吗?老人都说,吃亏就是占便宜!”朱端一本正经的开始给韩溪蕊说教起来。
“哦,原来如此!那么,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