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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来无影 去无踪

门缝处两枚银针斜插进地板里,扣住了门扉,明明纤细的毫无质感实则重逾千斤,就是这不起眼的两支针往门后一别,饶是孤行少也将门推不开。

欧阳盯着针尾发亮的一点,太远了,看不大清楚那上面是不是镂了什么纹样,直觉有些眼熟。

便在这走神的当口,耳后尖锐一痛,惊得欧阳赶紧回神过来,那白衣少年右手微提,两指捏合,似拿捏着什么,定定站在欧阳眼前。

小美人儿,现在听得见了吗?白衣少年轻佻一笑,在欧阳不察时,两指间一抹银光飞速划回了袖中。

要说这花花公子的语气倒是学得十足,可惜了,到底不是个真公子。

欧阳轻笑:小美人儿说谁呢?

咦咦,被发现啦,像是没想到会被识破,少年一愣,旋即无甚在意道,看来是听得见了,看来我那可怜的徒儿,命是保住了。

谢谢姑娘援手。欧阳客气道。

你怎认出我非男儿身?

欧阳掌一殿烟柳,姑娘是什么形貌,公子是什么形貌,怎会分不清楚?欧阳笑道,分男女,她算是专业的好么。

你怎么分的,说来听听,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够?

身量太纤细,五官却太僵硬,声音,说到声音,才是最大的败笔啊,虽然故作粗犷,还是夹杂清丽。

五官僵硬?那少年的注意力似乎与众不同。

姑娘应是用了些易容的物件,那玩意,原材料会局限使用效果的。欧阳道,少年刚才那一笑,除了唇角有弧度,面部其他地方均不动如山,想来原料中的皮料一定加多或者熬制时间不到位。

想不到你懂得还挺多,少年自言自语道,兀自在怀里摸索着,看来下次要换其他装备了。

欧阳所处,是比旁人能看得多以些。欧阳道。

看在你指出了我的不足,这丸子给你,一日一粒,用完就能活蹦乱跳。少年浑不在意欧阳的解释,从怀中摸出一只小瓷瓶递给她。

欧阳接过,倒出一粒丸药,小米大小,通体水蓝,半透明的胶状颗粒莹润光泽,煞是好看,只是味道闻起来有些腥ashash像是堆积在海滩上腐烂的臭鱼味道,欧阳锁眉,觉得自己吃不下去。

看出了欧阳的疑虑,少年赶忙道:味道是不大好,药效真的不错,其中的药材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什么样的药材这样金贵?味道还这样恶心?

说了你不一定知道,不过方才诊脉发现你脉象奇异,可否让我细细再诊一次?少年岔开话题,想来该是一些独门秘方不便为外人道。

劳烦。欧阳大大方方伸出手,也不担心真被诊出什么来,自己身上的特质,一般的俗医是看不出来的。

但见那少年指搭皓腕,小心翼翼扣住脉门ashash脉搏两三点跳动看似规律实则强弱错落ashash正常人的脉不应是这样。

你?少年一愣,指间撤下少许力,脉搏跳动的感触模糊了些,强弱对比就明显起来ashash三下急两下缓一点重搏一点轻颤,如此规律循环往复。

忒的熟悉了。

可有不妥?欧阳只随口一问,不觉她能摸出什么问题来。

我要你指间一滴血。正常人脉搏规律有力,常年病弱的不是虚浮就是急促,似这般隐乱且规律的,不常见,而她刚好见过那么几个,且关系还都不错。

要什么?欧阳一惊,不是没听见她说什么,若是直接拒绝那就是此地无银,若是点头答应那肯定露馅。

欧阳知自己脉象实是不正常的,因着莲乔的人,天赋好的皆以身养毒,尤其欧阳氏一脉因着血缘殊异,毒素竟可代代相传,数十代经营下来,骨血中的毒素早已无法拔出,生生世世的累积,到了她这一辈,虽然先天不足,却得了母亲一身毒血为继,也正是因她身子骨弱,习不得上乘武学护体,禁不住毒血噬髓,是以经年累月缠绵病榻,身子骨日渐削弱,越发习不得武、越发护不住体、越发

越发陷入这样的死循环,山庄累年延请名医,望闻问切一番,只说她是胎中不足,唯有一个脚医挤了她一滴指尖血,验得她身带毒血才是这一切的罪魁,可那为她验得症结的脚医,人还没走出她闺房,脖颈间喷涌而出的鲜艳便溅在了她榻边,殷红刺眼。

一滴指尖血,我下针快,你绝不会有痛感。少年以为欧阳怕疼,赶忙表现自己的实力。

欧阳怕疼。世人皆知莲乔的人身带毒血,真要让她试出什么来,难保不会有后患。

你信我,你还没感觉,血就取完了。压根儿不理会欧阳的拒绝,少年取出随身的银针和净瓶。

看这架势是真的要取血了,欧阳赶紧道: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欧阳很是感激姑娘出手相救,但是旁的事与姑娘无关,还请姑娘就此作罢。

?那少年显然不甚明白欧阳的话意,捏着针一脸茫然地看着欧阳。

人都是有秘密的,姑娘实无必要探得详细。

这样说来好像是我有点强人所难了,少年喃喃,但我并无任何恶意。

欧阳不觉好笑:你我素昧平生,今日初次见面便言恶意与否不是有些仓促?况且,欧阳也并不是畏惧你的意图,实在是各人隐秘,不愿为人所知。

也罢,然则我是有些好奇,却也不强人所难,言罢,少年将银针封好,转身看了看闭锁的房门,恍然想起门外还有一群凶神恶煞,于是回头对欧阳道,抱歉啊,再借你一用。

啊?欧阳还未回味过话中的意味,突得一缕暗香绕鼻,人接着就昏沉起来。

这小娘子与那位贵人皆中了我的秘香,你们只要将我徒弟放了,送我们安然离开

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那少年如此言语,至于后事如何,欧阳实在太乏,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