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行少将欧阳放在榻上,自己转身从角落里拖来一张椅子,把椅子摆在屋子中央,背对着欧阳坐了下去,似乎是准备打坐调息,又似乎只是闭目休息。
欧阳竖着耳朵确认再听不到任何动静后,这才小心翼翼睁开眼来。
眼前孤行少暗沉沉的身影杵着,莫名的有些压抑,他只一动不动坐着,却像是周身都蓄满张力,时刻准备搏命一击。
这是长久身处险境养成的自内而发的戒备,欧阳想不明白,孤行少这样的贵族,不是应该活得恣意惬然吗?
看来,表面的风光无限,背地里多半都有见不得人的勾斗。
啧。神游天际的欧阳,一没留神,慨叹声就钻了出来。
你果然是醒着的。孤行少断言,转身看过来,却发现欧阳依旧双眸紧闭,一副沉睡的模样。
欧阳多聪明,在孤行少转身一瞬,赶紧眼一闭头一歪ashash装睡。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除了头壳上的零部件能动,四肢躯干可是完全不听使唤,要是让孤行少知道她只被药倒一半,以他的丧心病狂,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孤行少本就怀疑欧阳清醒了,刚才啧声虽不响亮,但他耳尖,听得一清二楚。
可是他问了这么久,欧阳仍一动不动躺着,仿佛当真是他耳朵有问题,听岔了一般。
孤行少刚想说什么,叩叩叩舱门敲响,三声叩击,这是询问的意思。
孤行少!门外传来司徒陌的声音,听起来还在火头上。
说。孤行少盯着欧阳,正准备揭开她的伪装,不大有空搭理司徒陌。
鱼儿上钩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滚。司徒陌老实不客气嚷道,坐自己的船,却被孤行少丢在甲板上,这时候自己还能不计前嫌来提醒他,真的是大度啊。
俗话说,人善被人欺,自诩善良大度的司徒陌对自己的处境倒是看得清楚。
船给本座,你游回去。孤行少道。
啧啧,忒不要脸了。欧阳心下感叹,就这待遇,司徒陌怕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才跟着孤行少鞍前马后的吧!
这是爷的船,这、是、爷、的、船!司徒陌气急败坏叫道,不仅一字一顿,还附赠大巴掌锤在门上,听起来气势十足。
这一声声拍打,响亮沉重的,欧阳听得都手疼。
船给你也行,你带欧阳?孤行少道。
拍门声戛然而止,好一会儿司徒陌才咬牙切齿:算你狠。
母妃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赶走司徒陌,还不忘给他安排点事。
爷办事你还不放心?司徒陌道,倒是你,这一路才要小心。
她要杀的不是本座,孤行少道,言语间死死盯着欧阳,她的首要目标,是,欧阳。
果然,欧阳闻言,眼皮几不可擦地跳了跳。
孤行少嘴角一扬,漏出个阴森森地笑来:欧阳在,便是母亲最好的挡箭牌。
随便你吧,路上小心点,真不好应付就直接把欧阳给出去,司徒陌道,爷先走了。
你是在质疑本座的能力?孤行少反问。
然而司徒陌在话落之时便已然离去,孤行少这话便似乎有些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