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黑漆漆的,卧室里的窗帘没有全部拉起来,一眼就能望见外面漆黑如墨的夜空。
秦姝睡得不太安稳,半醒半睡之间做了许多梦,全是乱七八糟的小事,干脆不睡了,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又想着凌墨寒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虽然外面就是戒备森严的军区,别墅也布着高墙电网,还有站岗和巡逻的士兵,但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秦姝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季辰。
秦姝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什么头绪来,又慢慢睡过去了。
梦里季辰温柔地注视着她,眼神宠溺又带着点忧郁,似乎化不开心里的悲伤。
秦姝看见他伸出手,充满期待地说:小姝,你跟我走吧。
为什么要跟你走?秦姝疑惑不解,没有把手递过去,季辰,你忘了吗?在医院里,我们说好不再联系的,不再干涉对方的生活,你怎么反悔了?
季辰没有回答,只是温柔地重复道:你跟我走,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秦姝想,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我又不爱你,我怎么能和你走呢。
于是她坚定地摇摇头:不行,我要和凌墨寒在一起。
骤然间,秦姝感觉到季辰身上的气息变了。
尽管他的微笑和眼神还是那么温柔,可那种邪恶却怎么都掩饰不住,仿佛就要破开那层温柔的、薄薄的眼色,他的薄唇勾着邪气的弧度:小姝,真的不愿意跟我走吗?
就像那天在医院的情形一模一样,秦姝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季辰含着邪恶的笑意步步紧逼,不断地逼迫道:小姝,把手递给我,我带你回东城。
我不会跟你走的!秦姝冷声拒绝道。
梦里没有苏小娅,没有特种兵保镖,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只有秦姝独自面对着季辰。
秦姝死死地盯着他。
当季辰逼近的时候,秦姝终于看清了那双充满邪气的眼睛!
她心神俱震,不由地失声道:你不是季辰!
唰!
秦姝从黑夜里惊醒过来,惊魂未定地抱着凌墨寒的枕头,上面残留的一丝气息叫她安心了不少,可心仍旧砰砰砰地狂跳,连肚子里的宝宝也不安稳地踹了肚皮两脚。
就在这时候,房门突然悄无声息打开了。
一道高大的黑影慢慢走进来,把秦姝惊得汗毛直竖,反应迅速地按下壁灯并且把枕头用力砸过去,在还没看清楚人影时又抓住床头柜上的台灯
黑影哭笑不得地说:秦小姝,你发什么疯?
秦姝动作一顿,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凌墨寒么。
她又惊又喜,惊喜之余又气恼不堪,把自己的枕头也砸过去:你这个王八蛋!你吓死我和宝宝了!你今晚不许上床,不许抱着我睡觉
小疯子,看我怎么治你!凌墨寒一身黑色作战服还没脱下来,几个大步冲上床,霸道地把秦姝抱在怀里,连语气里都含着宠溺的笑意。
秦姝矫情地挣扎了两下:你不是还有一个月才回来吗?
局势有变,我们提前撤回来了。凌墨寒解释道。
秦姝伸出两条细白的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胸口处不说话了。
凌墨寒察觉到秦姝的情绪不太对劲,强势地捏起她的下巴:有事不准瞒着我,否则打你屁股。
臭流氓。
秦姝小声骂了一句,却又主动黏着臭流氓的胸膛,而后认真地看着凌墨寒: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但这件事毫无证据,只是我梦到的,你会相信我吗?
相信。凌墨寒毫不犹豫地说。
秦姝却犹豫起来,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梦到季辰了。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男人圈着自己的手臂扣紧了,连胸膛的肌肉也绷得紧紧的,仿佛蓄势待发的战斗者,随时要把她口中的男人撕碎。
然后呢?你们在梦里做了什么?凌墨寒语气阴森道。
秦姝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他是毒蛇,不是季辰。
凌墨寒脸色骤变,抓住秦姝的肩膀: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毒蛇就是季辰,季辰就是毒蛇。秦姝说这句话时心有余悸,声音都有点颤抖,忍不住攥紧了凌墨寒的衣角,他们的眼睛是一样的。
凌墨寒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秦姝轻声道,你以为我是对毒蛇曾经挟持我有心理阴影,再加上季辰身份不明,所以才把他们两人联系在一起对不对?
凌墨寒轻轻摸着她的脸: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一直担心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