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太监尖尖的叫声,文帝来到重华殿。看到亭中依然盛开的桃花,一时恍惚。如果那人还活着……
“父皇”花若怜款款走出宫殿,行礼道。
“怜儿,不必多礼”
“是……”转而一阵轻咳。花若怜等着文帝继续说下去。心中盘算着文帝来这里的目的。
文帝也不拖泥带水,继续道“有两件事同怜儿相商”虽然说的是商量二字,但是语气中是不可忤逆的帝王威严。
“怜儿下月就满二十。再住在你母后……母后生前的宫殿于理不合。宫外的公主府已经建成,是该迁居了”
花若怜目光里闪过了然。这么急忙叫自己搬出这重华殿,估记梅妃将会是这殿下一任主人。顺从道“一切听从父皇安排”
“甚好!”文帝露出笑容,风未晞,如果当初你像你女儿一样听话,也就不至于朕不念旧情了。那个女人,永远是文帝心中的刺,想到她,文帝目光微凉。
“第二件事,宫元帅两日后便要回京,她是大臣,也是怜儿未来的驸马。朕,思来想去,不如让你带人去接她”
花若怜和宫云舒已有婚约。让花若怜去,也无妨,还可以促进良缘。花若怜又是嫡出公主,让她去又可以显示文帝对人才的重视。这一步棋走的妙。
该说的都说了。文帝寒暄几句,又朝玉秀殿奔去。
漫天的白云,忽聚忽散,随风迭起。花若怜目光深邃,这深宫之中,难得见到如此洁白的云,花若怜展颜一笑。
“宫云舒,我们又要见面了”
今早朝堂之上发生了一件大事。文帝还特许宫云舒从朱雀门进城。这是个什么概念呢?京城的城门分为朱雀,青龙,白虎,玄武四门。分别位于东南西北。一向只开放玄武门和白虎门。像青龙门则是皇族专用的城门。
朱雀门被打开的次数,只有一次,那次便是前任,镇北元帅江义凯旋而归打开过。现下宫云舒也要从这门进城。一时间,朝中大臣,众说纷纷。这种荣耀,可不是谁都承受得起。皇帝的心思,几人说得透。
皇宫之中的权谋之事,和宫外的老百姓没多大关系。听闻玉面元帅宫云舒要归来。
多少新朝女子连夜赶制香囊,准备明天一大早抢个好位子,目睹宫云舒的风采。多少新朝儿郎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赶制香囊郁闷的喝着冷酒。多少有志之士想要拜访宫云舒,多少英雄豪杰,想和她一较高下。
总之,宫外也沸腾了。那天一大早,靠近朱雀门的地方,是一个数人头的好地方。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头变得越来越多。
次日。
城门缓缓打开,白马上的宫云舒露出微笑,阳光在她宫云舒上映出一层光辉,很温暖。远处的花若怜目光闪闪,这人将是她的驸马,不自觉的露出淡笑。握住缰绳,正想要上前迎接。马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多少妙龄女子含羞带涩的握着手中亲自做的香囊。想把它送给宫云舒。可是心中明白,这位玉面元帅已经有了婚配,还是当朝公主。也就只敢幻想幻想。
当然,也有一两个不顾礼法的大胆女子,把手中香囊扔向宫云舒,望穿秋水般望着白马上的那个人,希望她能收下这礼。
见此花若怜握住缰绳的纤手不知觉的一紧。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宫云舒从白马上腾起,一个翻转,绸制的披风随风荡起,将所有香囊收入披风之中。又是一个翻转,所有香囊落回原来主人手中。
重新坐在马背上,宫云舒俊秀的面容上全是一本正经,久经沙场的那一份威严也显现。道“镇北军纪录严明,绝不收百姓一分一毫。我这镇北元帅总不能带头抗令”
一时间,下面一片寂静。随即是掌声连连。新朝爱文,对习武之人多是不屑,认为练武的人不是肌肉发达,就是头脑简单。
可宫云舒这一席话,让一些有眼力的人不得打消这个想法。这话,绝不是一个武夫说得出的。一开始认为宫云舒成为元帅是侥幸而已,现在不得不重新思量。
有眼力的人也包括花若怜。扬起马鞭,马儿朝宫云舒跑去。
“吁”
宫云舒看着眼前的绝色佳人,一脸震惊“是你……“
“时隔不久,宫元帅认不得我了?”刚才的气势呢?又变成这一副呆样?花若怜眼底的笑又深了几分。
“花若怜”宫云舒一口叫出,害怕眼前的这位公主,以为自己忘了她的名字。
“还记得就好”
……
皇宫之中,玉宇楼阁,奇花异卉。引得常年在北塞看漫天黄沙的镇北将士忍不住的赞叹。宫云舒目光不在那些东西身上,是留在了花若怜的身上。
初次相遇她一身男装,君子如玉。再次相见,她一身女装,柔顺长发被珠钗挽成好看的发髻,华丽的宫服,尽显尊贵与奢华。花若怜美得不可方物,只是……身影还是那么的消瘦单薄。
让宫云舒又想到那词,听断弦,断那三千痴缠,坠花湮,淹没一朝风涟,“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最后一句,宫云舒情难自禁的念出。
走在前面的花若怜身体一顿,一双桃花眼中有淡淡的忧伤,宫云舒这个模样,她又如何好好利用她。这些情绪转瞬即逝,继续若无其事的前进。
文帝先是对镇北将士得一番封赏,最后目光落在宫云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