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何面色不改,站在一旁听着他近乎哀嚎般的痛叫声,待他安静下来后,乔何抬眸低声道:“云礼,你不是想跟我要解开因果结的方法吗?”
云礼喉咙中发出阵阵咯吱声,像是声道在互相摩擦一般。
“因,因果结,解了,解了因果结。”
乔何抬起匕首,锋利的刀锋对准云礼的心脏,削铁如泥的匕首毫无阻拦地一点点插入他心口。
“方法很简单,当云家家破人亡之日,便是因果结解开之时。”
云礼竭尽全力地挣扎着,却连微微动一动四肢都做不到,只有身体在不自觉地震颤,这仅剩的一点细微动静没一会儿也彻底消失不见。
云礼,死了。
乔何神色平静地拔出匕首,何子悯赶忙从怀里掏出手帕,细心地帮他拭去指尖不小心染上的血迹。
随后接过匕首包入帕中,动作温柔地扶着乔何回到堂上坐下。
何子悯拉过乔何的手腕,仔细帮他按摩着经络,皱眉担心道:“我说了让我来,你怎么非要自己动手。”
乔何伸出手由着她动作,浅笑着温声回道:“我不想脏了你的手。”
何子悯闻言有些无奈,云礼身上的每一针每一线,每一个刀口无不出自她手,要说脏了手,她这双手怕是早就脏了。
堂下此刻坐满了人却寂然无声,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众人压抑着的呼吸声。
有些凡修不禁回忆起不久前,他们说柳门少门主为人温和谦逊,不敢惹事的传言,现在想来简直是可笑。
如果这都能算作是温和谦逊、不敢惹事,他们真该回去好好翻翻字典。
众人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他的声音,乔何的嗓音听起来清朗干净又不失温润有礼,很是悦耳动听,但所说的内容却让位列左侧的凡修们心头一颤。
“柳门与云家之事自此便算了了,也该轮到第二件事了,方才你们谁提到了报应二字,不妨我们就从报应说起。”
何子悯不久前设计了一个玉雕的把件,形状小巧玲珑,专门用来给乔何锻炼手指的灵活性。
乔何修长的指尖把玩着玉润剔透的小把件,半垂着眸,慢条思理地重复了一遍方才听到的话。
“柳门不过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妖修,竟敢视世间法度如无物,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语毕,乔何抬眸侧头看向左侧靠墙的方向,沉声问道:“我说的可有出入?”
矮小瘦弱的男子并不知道乔何眼盲无法视物,此刻只觉他目光如刺般直直扎在自己身上,顿时慌了神,膝盖一软便瘫倒在地。
乔何对下面的动静并未多加理会,“柳门上不上的了台面,你还不配置喙,世间法度如何也并非你一言之词,至于所谓的报应。”
乔何手上把玩玉件的动作停顿了一瞬,浅笑着反问道:“你觉得有着守桥人作为少门主的柳门,真的会怕所谓报应吗?”
堂下方才开口不逊的人还未反应过来,在座的众多凡修们先乱了套,就连列坐在右,面色相对平静的凡修们也是神情大变,不敢置信地重复道:“守桥人,真的是守桥人?!”
一些排名靠后的凡修家族对守桥人一事知之甚少,见坐在首位的几个家主目瞪口呆的样子,一时忍不住好奇,大着胆子凑了过去询问。
乔何指尖转动,不快不慢地摆弄着把件,颇有耐心地听着堂下现场讲解《关于守桥人的一百个问题》。
听到好笑离谱的地方甚至觉得有些可乐,却没有要开口纠正的意思。
待大家安静下来后,乔何抬眸继续道:“既然讲到了报应,不如我们就围绕着这个话题多说一会儿。”
“孙家堂第七任堂主孙易,对吗?”
孙易听到自己名字忍不住打了个摆,竭力装作平静的样子回道:“对。”
乔何声音冰冷了下来:“你的兄长孙钱以免费帮人卜算姻缘为饵,骗取大量年轻男女的生辰八字和姓名,随后高价卖给云家,云家利用禁咒索取这些人的运势加诸自身,但因每人每次夺取的量不多,一直未被察觉。”
孙易后背上沁满了冷汗,张了张嘴想要骂他胡说八道,但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我们,我们有认真为他们卜算,那些运势,那些运势是代价,对!就是他们应付的代价!”
孙易自欺欺人般地辩解道,却不知此话一出就证明了孙钱和云家所作所为,孙家自始至终都一清二楚。
听着他自掘坟墓般的辩解,乔何轻笑了一声,眸里却冰冷到骇人。他转而看向方才试图离开堂屋,此刻正跪坐在门前的男子。
“光记得自己一个人跑,怎么忘了带上你妹妹一起走,嗯?”
男子姓赵名珂,妹妹小其两岁名叫赵茗,赵家涉足医疗保健多年,光是中医推拿馆都遍布全国,数不胜数。
“你妹妹不惜出卖自身去和云家搭上线,随后打着行善助人的幌子高价聘请孤女参加培训课程,承诺之后会安排她们直接到医馆就业。”
乔何顿了顿,冷声继续道:“倒不知为何这些孤女最后会化作一堆白骨,出现在云家的祖坟里做人殉,你不妨借此机会好好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