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切记不要吭声。”
“徒弟知道。”
张老嘱咐完小徒弟后便阖上了眼,低头安静地等着乔何他们过来。
时间又过去了一刻钟,转眼约定的九点已到,一些耐不住性子的凡修刚要开口再抱怨两句,就见原本空无一人的上座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六个人,胆小点儿的见状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只见四名身着墨、青、白、黄四色长衫的男子,在左右两边的四张椅子上依次落座,四人身形伟岸器宇不凡,不用猜便知定是柳门的四位门主。
中间的两个座位上,靠右站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女子娉婷袅娜,身上穿着件墨色的直襟及踝旗袍,旗袍绣工精湛,连普普通通的滚边都用独特的手法绣上了祥云的纹理,领口处更是用金丝嵌着四龙吐珠的图腾。
靠左则坐着位身形颀长的年轻男子,男子内着雪白色明制对襟直身,衣边用织银的手法绣有华美纹路,衣摆上隐隐透着龙形的暗纹。外面则披着件墨色的披风,披风不知是何材质,阳光照射下竟似水波流动一般,内敛却又夺目。
柳大四人的长相与气质已是世间罕见,但众人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被居中坐着的二人所吸引,实在是他们无论是容貌还是周身气度,都出色到有些过分。
不少凡修甚至在心中悄悄暗忖:云家下了那么大功夫绑走这位柳门少门主,该不会是看上他的相貌了吧。
何子悯扶着乔何落座后,俯身在旁坐好,从始至终没有看众凡修哪怕一眼。
不知何时出现的柳十七和柳十九,身形俊挺地站在乔何与何子悯身后,两人竖起的蛇瞳一绿一赤,冷冷地看着堂下的众人。
堂中负责斟茶的服务生红着脸帮几人把茶满上,随后又端了两把椅子过来,请柳十七和柳十九落座,两人低声道了句谢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时间又过去了五分钟,乔何端起茶杯小口抿着,看上去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
原本静若寒蝉的堂下也叽叽喳喳起来,坐在右侧的凡修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堂上的年轻男子,有的目露欣赏,有的则抱着几分怀念和激动。
左侧落座的凡修们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试图怂恿坐在首排的高瘦男人去开个头。
孙易被他们催的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当了回出头鸟。
“在下孙易,孙家堂第七任堂主!”
孙易报完家门后又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堂上有什么动静,抬眼一看,只见那年轻男子正侧身同一旁身着黑衣的男人说着些什么。
不知是用了隔音咒还是什么原因,明明仅隔着三四米的距离,却完全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大爹爹,地下室里有关着孙家的人吗?”
柳大回忆了一下,转头看向柳十七。
柳十七赶忙答道:“有个叫孙钱的,应该是他哥。”
孙易不知是脑补了些什么,觉得被大大落了面子,脸上涨得通红大声喝道:“少门主邀请我等前来参加这个什么劳子的会议,该不会就是为了来摆架子,出风头的吧!”
柳大面色一冷,手指微微抬起正要动作,就听乔何面色如常地回道:“孙易是吗?孙钱可是你兄长?”
孙易闻言愣了一下,不等反应过来已经回了声是。
“十七哥,把他兄长还他吧。”
柳十七点头应下,堂屋中央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一个身材岣嵝的人影,孙易定睛细看后大惊失色,赶忙走过去扶起匍匐在地的中年男人。
“大哥!你没事吧?!”
乔何神色平淡地听着堂下你哭我喊的认亲场面,何子悯皱了皱眉,侧过身耳语道:“小何,这么一个个还得还到什么时候。”
乔何闻言点了点头,转过身同柳十七说了句话。
话音刚落,原本还算得上是井然有序的堂屋中霎时间冒出了一个又一个身着各异的男女,一股奇怪难闻的味道也随之飘散开来。
柳大颇有先见之明,刚一过来便施了咒法,即能阻断空气传播,也选择性地隔绝了声音。
堂下坐在左侧的凡修们纷纷起身,一个个鬼哭狼嚎地冲着地上的人影迎了过去。
与此反差强烈的是,位列右侧的人们依旧坐在原处八风不动,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另类的大型亲友团聚现场。有一些年级稍轻的,甚至忍不住拿出帕子捂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