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悯压下心中怒意,俯身捡起纸团,小心把信纸抚平,在看到信上内容的时候愣了一下,默念出声:“乔何公子自请留在酆都城内歇脚,归期不定,托吾告知,勿念勿寻。”
信纸下方落款:
泯江李氏。
“酆都城?”何子悯眉头紧蹙抬头问道,心里觉得这张信纸简直像一个劣质的玩笑。
柳大几个俯在案边同众人研究阵法,对何子悯的疑问充耳不闻。
何子悯见状心头火起,上前两步挡在柳大面前,沉声问道:“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我说让开,听不懂吗?”柳大直起身,声音发冷。
“你不是要找他吗?地址我给你了,找去吧。”
何子悯攥紧了手里的信纸,不等她发作,下方的林军上前一步拉住她。
林军故作姿态地劝说道:“子悯啊,你姑娘家家的不懂事,柳门主这边和大家在忙着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快些回你的药铺,不要添乱。”
何子悯冷笑一声挥开林军的手,对装腔作势的林军看也不看。
“柳门主,我只问你一句,信上所言小何现在在酆都城是真是假?”
柳大看了眼面前高挑的女子,“是。”
“那所谓自请留在酆都城,归期不定是真是假?”
柳大嗤笑一声,“泯江李氏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撒谎。”
何子悯听罢面色沉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们所说的泯江李氏是谁,也不知道你们要做的大事是什么。你言下之意就是小何现下确在酆都城,而你们也无意去寻他回来,对也不对。”
柳大抿了抿嘴角,眸色暗沉,“勿念勿寻的意思你不懂吗?”
何子悯心下觉得可笑,乔何沉睡的时候他们这些所谓的爹爹一个比一个赶着着急上火,如今人醒来不过一个上午就不见了。
她不知道他们所谓的大事是什么,也不知道乔何所谓的自请留在酆都城是何缘故,她只知道酆都城不是活人该呆的地方,更不是一个孤身一人、身体虚弱的盲人该呆的地方。
得到确切答案后,何子悯顾不上再和柳大口角,拿着信纸转身就走。
柳大看着女子急匆匆的背影嘴角紧抿,内心发苦。
我们何尝不想抛下一切去寻他回来。
柳大用力握紧左手手心里里那张叠得方方正正的信纸,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一旁的柳三蹙眉问道:“大哥,就这么让她走了?万一。。。”
柳大定下心神摇了摇头,“不用管她,去酆都城哪有那么简单。尽快布阵,阵成之日就是我们兄弟四个闯酆都城之时。”
何家药铺
“小云。”
一个长身玉立的女子疾步走进了铺子。
“师父你回来啦。”
小云身上披着不伦不类的白大褂,七仰八叉地坐在药案前写着方子,见到何子悯后赶忙起身迎了上去。
何子悯放好手中装着汤药的木盒,一刻不停就往楼上走去,边走边吩咐道:“把药铺关了,从现在起包括你在内,不允许任何人上楼。”
临到二楼转角何子悯停了脚步回过身,
“桌上的汤药拿去好好温着,知道了吗?”
小云看师父神色严肃也不敢玩笑,连忙应下后安排人把客人都请了出去。
何子悯这边刚回到屋内就小心关好所有门窗,正值炎夏的阳光被一点点遮盖住,屋内不多时就变得漆黑一片。
她转身坐到梳妆台前,拿起台上的玉簪用力划破掌心,鲜红色的血珠顺着掌纹滴落在下方的古旧地契上。
“何家六代女,何子悯,请先辈见。”
鲜血一点点被地契吸收干净后却毫无动静,何子悯见状眉心一皱,手中的玉簪毫不犹豫地扎入掌心。
“何家六代女,何子悯,请先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