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别愣着啊,再愣着人就没啦!”
何子悯看着乔何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一阵剧痛在脑海中炸了开来,一帧帧来不及捕捉的破碎画面从眼前快速闪过,心中巨大的恐惧感让她连上前确认的勇气都没有。
直到小云推了推她,何子悯才回过神,与其说她是跑到乔何身前,不如说是扑倒过去。
颤抖着的指尖在铺捉到微弱的脉搏后终于稳了些,何子悯高高悬起的心稍微放下,她来不及考虑乔何为何会出现在此,又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抱起乔何快步往内室走去。
怀里的身体出乎意料的单薄,温热的血液流出来没多久就凉透了,一片片红色血渍凝固在衣服上,使得原本轻薄的上衣都变得厚重了几分。
何子悯小心翼翼地把乔何放在床上,一抬手才发现她的手心被鲜血染得通红,乔何的气息也随着失血过多越来越弱,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无措感让何子悯慌了神。
小云看着大厅地上的一滩血迹心下一惊。
“师父。。。这。。。”
何子悯定了定心神,厉声道:“快去把我的药箱拿下来!”
小云咬了咬嘴唇,面带犹豫,“师父。。。我们趁他还有气。。。赶紧打电话送医院吧。。。不能死在咱们这儿啊。。。”
何子悯闻言抬起头,神色冰冷看向小云。
“你再多说一个字,就永远从我的药铺滚出去。”
何子悯冰冷刺骨的声音、阴沉晦暗的眸色都让小云明白她说这句话时的认真,小云攥紧双手跺了下脚,转身跑上楼拿药箱。
何子悯坐在床边,轻手轻脚地把乔何抱到怀里。
作为医师的她心中明了,小云说得没错,按乔何的出血量来说,无论多厉害的医生在此都只是在等他把最后一口气吐完。
这时无论是施针、灌药还是包扎都是徒劳,除非能有办法稳住他气血,否则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何子悯看着怀里面色苍白的少年,毫不犹豫地用力咬破手腕,直到大股大股的血液涌了出来才松开口,唇舌间充斥着带着药香的甜腻腥味。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乔何下巴,举着手腕,控制着鲜血顺着唇角缓缓流入乔何口中。
然而此时的乔何气息微弱,喉管闭塞早已无法自主吞咽,大量的鲜血在口中充满后又从嘴角溢了出来。
何子悯见状心中一紧,俯身用双唇紧紧包裹住乔何有些冰冷的嘴唇不留一丝缝隙,一点点往里吐着气帮他打开喉管,口中甜腻的鲜血顺着张开的喉管慢慢流进胃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怀里有些冰冷的身体慢慢暖了起来,何子悯抬起头吮着手腕,待口中溢满鲜血后小心翼翼地覆在乔何唇上。
小云左手提着药箱,右手捂着嘴,一声师父被她自己给硬吞了回去。
何子悯的嘴角被鲜血染红,随意盘好的长发此时也钗横鬓乱,躺在她怀里的人气息奄奄,一身白衣被鲜血染得通红。
但就是这样一个带着血腥气的场面,竟让小云下意识地不忍出声打扰。
何子悯又重复两三次,直到感到怀里的身体开始规律地起伏着,乔何气息也稳定了才停止动作。
她顾不上包扎手腕,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小徒弟。
“快把金针拿给我。”
小云放好药箱,拿出金针后双手递给何子悯。
何子悯小心翼翼地褪去乔何上衣,在看到伤口时愣了一下。
只见一道道伤口深可见骨,看上去像是被利爪划过,但看伤口间的距离和伤口大小又不像是寻常野兽所为。
她隐约想起在自己昏迷前,那个曲掌成爪、指甲如同倒钩般挥向她的鬼手。
现下的情况没有时间容她细想,何子悯取出金针后毫不犹豫地下针,没过一会儿伤口出血的速度就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最后差不多完全止住。
直到这一刻何子悯才终于松了口气,她拿过床头搭着的棉布,动作温柔地小心避开伤口,擦拭着怀里因为失血过多有些冰凉的身体。
小云见状拿了一块干净棉布浸湿后递给何子悯。
她站在一旁,看何子悯完全不理会自己还在淌血的手腕,只顾为怀里的少年清理伤口,有些担心道:“师父,我帮你先把手腕包扎好吧?”
隐隐作痛的手腕确实有些碍事,何子悯闻言点头应下。
小云熟练地用沾着酒精的药棉先为伤口消毒,一向活泼好动的姑娘看着被何子悯咬得一塌糊涂的手腕眉头紧皱,犹豫着问道:
“师父,您不是叮嘱过我,不要用自己的血去救人吗?怎么你自己却。。。”
何子悯抬眸看了眼小徒弟,小云和她同是何家的药人,不同的是她身上流的是何家的血,而小云却是一个不幸被何家选中收养的孤儿。
年幼的小女孩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一个温暖完整的新家,殊不知却是一间暗无天日的试药室和无穷无尽的折磨。
何子君身死后,何子悯就把小云从那间狭小的试药室里接了出来,之后见她有点天赋就收作了徒弟,和她一同打理着这间何家药铺。
估计何家高祖每次想到自己坚守百年的家业,最后却被两个药人拿了去,可能做梦都会被气醒。
小云见何子悯半天不言语,以为师父不想回答就也不再追问,转身去拿干净棉布,不等她走远,何子悯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他不一样。”
小云回过头,只见何子悯看着乔何,眼里溢满了可能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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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们认不认,我单方面官宣男女主亲吻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