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应声后,将从阵法准备、阵物到场、突下小雨到阵眼全毁的经过都事无巨细地跟他讲了一遍。
乔何听罢皱了皱眉,心中隐有所感但还不能立马肯定。
“爹爹,这一切显得未免太过凑巧,我需要到江边确认一下。”
一旁扶着乔何的柳二脸色一沉,下意识就要反对,乔何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静卧少动,让伤口尽快愈合,而不是跑到湍急的江边去试水。
但他见乔何表情坚定,嘴一张一合后还是没有把反对的话说出口。
不过这里离江边少说也还有两百来米的距离,让乔何一步步走过去是不可能的,柳二也不管一旁的何子悯,直接揽住乔何,转瞬间出现在了江边。
何子悯看着突然消失的少年已是见怪不怪,加快了步伐往江边赶去。
乔何有些勉强地半蹲下身,河水波涛汹涌,水流碰撞出的轰隆声响彻耳边,此时的水面已初见涨势,他伸出手没多久就感到流水穿过指尖带来的凉意。
柳二在旁小心翼翼护住乔何。
看乔何阖眼安静地感受水流,柳大几人也都闭口不言。
过了大概半刻钟,乔何在柳二的帮助下缓缓站起身,腰腹的伤口因为下蹲的动作被挤出一道道交错的血线,印在白衫上格外明显。
柳二看到后面色一紧正要说话,就听到乔何轻叹一声。
“天意注定,避无可避。”
一旁的何子悯皱了皱眉,“天意注定要让百姓受颠沛流离之苦?”
乔何摇了摇头,“不,天意要为水精讨回一个公道。”
何子悯心中不解,一旁的柳大闻言心头一震,心中已有几分明悟。
乔何朝向江边,轻声解释道:“子悯姐,你听这江水,像不像是一只在嘶吼咆哮的巨兽?”
何子悯静心听了片刻后点头应是。
乔何阖上双眼,一个个声音片段回响在耳边。
“但你知道吗?这条江的源头是一座高耸入云、银装素裹的雪山。当白雪融化时,水流潺潺流动,谱出一曲清澈悦耳的歌谣。它安安静静地流过了大半个华国,一路上滋润着干旱的土地,哺育了数之不尽的平民百姓。
每逢时节,无数人虔诚地跪在它面前表达谢意。孩童们脱去衣服,在它的怀里恣意玩耍,妇女坐在岸边嬉笑着把脏污的衣物扔给它,由着它卷走污泥。
农民们毫不客气地从他身体里分出来一部分去浇灌农田,甚至连空气都要从它手上拿走一些去蒸发化雨。
但它就像个不懂吝啬的孩童,一路嬉嬉笑笑流到了这里,此时的它经过了大小河流、山川湖泊的汇聚,一点点壮大成为了现如今我们所看到的泯江。
然而不等它为自己的成长所欣喜,它发现江边的人们变了。
人们开始憎恨他的多水,怨怼上天的多雨,开始骂它是作妖的精怪,甚至给它取名水精,无辜的孩童妇女被投到江里,美名曰要平息它的怒气。
这里的人哪里知道,它也曾被称作是上天的恩赐,被万民真心地感谢过。
李氏父子来到庆城,借泯江水势未成之机,将它用五尊死物镇压在此,明明是一条养育万民的活水,就这样被困在庆城没了自由。
如果说雪山是它的源头,汪洋大海就合该是它的归宿,现在的它就像是被人扼住了脖颈的奴隶,流与不流,流多流少都由不得它,这一困就是千年,人们听不到它的悲鸣,反而还为它的予取予求和安安静静感到洋洋得意。”
人们总是以为只要是对人好的,就是好事,但人是天地的一部分,水又何尝不是,但凡人借着上天的偏爱有恃无恐,将泯江利用殆尽后囚困于此任人摆布,即便是无情的天意也终会有垂怜它的一日。
何子悯听罢愣住了,她自幼长在庆城,却从未想过那条凭一江之力滋润庆城万民,保庆城千年繁荣的泯江,其实是一条被困住水势的江流,千年来不得自由。
柳大叹息道:“果然天意如此。”
一旁早早围了过来的张老等人脸上也闪过一丝明悟,人性逐利,当你有利于他时便是万分感谢都不为过,但当你于他有害的时候那就是千万种罪名都不算多。
波涛汹涌的江水像是也听到了少年的话语,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似在宣泄着心中的愤意,一浪卷着一浪如同雏鸟归巢般迫不及待地朝着大海赶去。
张老虽然心中有了明悟,却还是无法甘心,他看向乔何低声问道:“少门主,你可有办法?”
他虽有此一问,但更多的只是出于心中不甘,想要彻底死心罢了,却未成想面前的少年居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有。”
众人一愣,心中大惊,连忙上前两步就要追问。
张老回过神来更是兴奋地用上了敬语,一行百来号人竟都毫不怀疑少年是否是信口开河。
“有办法?!您快说!”
乔何转身朝向众人,“江道分流。”
张老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确定自己耳朵听到的,“少门主,您说什么?”
乔何一字一顿地再次说道:“江道分流。”
“江道分流?!”
张老彻底愣住了,这个不满十八的少年竟然真的打算信口‘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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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哎,有四个爹就代表着,吵一次架和好都要和好很久,一个个来。请小天使们看我通红真诚的眼眶,我真的没有在水字数,t-t哭唧唧。
另外崽崽要干大事了!嘿嘿!
注:
本文纯属虚构,千万不要联系到现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