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何站在床边,手里握着丝质的绅带,耳尖微微泛红。
敞开的衣襟露出一抹玉白色的皮肤,两侧形状分明的锁骨若隐若现,半明半暗的骨窝中像是盛着一池春水,让人忍不住想上前伸手一探究竟。
何子悯顿了一下,站在门口半天没有动作。
“子悯,我系不好绅带。”
乔何一贯不善说谎,说完后微微低下头,脸色越来越红。
何子悯回过神应了一声后快步走到他身前,上蹿下跳的心绪让她也顾不上注意他有些心虚的小表情。
接过衣带时,她竟发现自己一向稳如磐石的手居然在微微颤抖,何子悯心中暗自唾弃自己的反应过度,又不是从未见过,至于如此吗。
何子悯伸手拢好敞开的衣襟,指尖下的皮肤温热中带着一丝凉意,触感极佳,让人有些流连忘返。
雪白色的衣带从背后绕过,松松垮垮的深衣被衣带揽起,衬得他身形越发欣长,本就无可挑剔的比例,在衣带的修饰下更是完美无瑕。
整理好绅带后,何子悯拿过一旁的墨色玉佩系在他腰间,随即取来一旁挂着的罩衣给他仔细披好。
雪白色的交领行衣乍看上去平平无奇,光线流转间却见衣上用白玉色的丝线绣满了精致的暗纹。
云锦裁成的靛青色罩衣薄厚适中、垂感极佳,墨玉雕成的玉佩坠在腰间,色重致腻、光韵内敛。
清秀通雅,姿质风流。
何子悯看着乔何忍不住暗叹一声,片刻后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通体靛青的旗袍,旗袍上用玉白色的丝线绣着花纹,细细一看连纹路样式都和他身上的如出一辙。
乔何泛红的耳尖把他的小心思暴露无遗,何子悯见状故意使坏,装作疑惑不解的样子问道:“咦,小何你之前穿过这身衣服吗?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咳,可能穿过吧,我随手拿的。”
乔何理着罩衣的手一顿,轻咳一声回道,话音刚落就听她朗笑出声,哪还能不知道她意欲何为。
乔何破罐子破摔地上前一步搂住何子悯,俯身靠在她脖颈边轻声道:“我想日日都穿得同你相配,不可以吗?”
一边看他脸色泛红、手足无措的样子,一边忍不住偷笑的何子悯,顿时明白了什么叫做风水轮流转,脸上的红晕像是成绮的余霞一般,嫣红一片,衬得她面如桃李、艳色惑人。
“那个,张老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快些出去吧。”
何子悯说完牵起乔何赶忙出了门,见她烟视媚行、面红耳赤的样子,等在外面的柳大顿时心生不爽,上前一把拉过乔何。
两人幼稚的抢人行为看的张老一时失语,连对柳大一直以来的敬畏都少了几分,他起身拉着小徒弟硬挤到两人中间,眉飞色舞地同乔何聊起了天,张跃云顶着一左一右两道目光步履艰难,心中暗骂自家师父不做人事。
几人‘说说笑笑’地走到了拍卖会门口,此时拍卖会已进行近半,正常来说是不允许客人再临时入场了,既是避免扰乱拍卖厅秩序,也是为了保障拍品安全。
不等守在门口的工作人员开口,张跃云手脚麻利地递了邀请函过去。
工作人员看似礼貌却暗藏矜傲的神情一变,赶忙口气恭敬地邀几人入内,听到是要去找‘名声大噪’的柳二三人时,更是客气了一分。
一行人沿着左侧楼梯直接上了二楼,不宽不窄的楼梯间尽头就是柳二三人的包间。
盛品拍卖会因拍品的特殊性,除了在一楼设有供大家自行落座的大厅外,另在二楼配有十二个包间,包间共分为一类、二类和三类,通过拍卖会前大家转入保证金账户里的金额,决定不同的包间级别。
光是最低等级的三类包间里,坐的都是能一次性拿出过亿保证金的人。
包间与拍卖台间用防窥视的落地玻璃相隔,屋内除了即时传输的音响和屏幕外,还专门配了一位对拍品知之甚详的专业讲解员,随时为客人进行解说,并且帮客人们报价。
柳二三人起身迎了过去,包间里暖气开得很足,柳二伸手帮乔何褪去外衣。
“这几天看你一直睡不好,人都瘦了些,这会儿看倒是气色好了点。”
柳二边说,边从旁端起一早温着的甜茶递给他。
“中午睡得很好,爹爹这边还顺利吗?”
“提前看好的那几样还没开始竞拍,一会儿开始了崽崽你来叫价,还挺好玩的。”一旁的柳三接口回道。
柳三看似整日言笑晏晏、温文尔雅,实则性情有些古怪,简单来讲就是不太有同理心,见别人气急败坏,他反倒是起了玩心。
柳四负责买药材,柳三倒是一整天都忙着在人胸有成竹、势在必得时上前掺和一脚,这也是为什么报价单上一些有的没的也被拍了下来。
“行,那过会儿三爹爹教教我。”
“爹爹跟你说,你一会儿等着主持人刚要敲下第三次的时候,立马报一个两倍的价格。”
一旁刚要坐下的张老闻言一个趔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心中默默地同一群道友们说了声对不起。
乔何轻笑一声应下,顺着柳二的力道走到沙发边落座,等何子悯在旁坐好后,他半阖着眼安静地听讲解描述起正在叫价的卖品。
看着面前的少年,讲解员一向伶俐的口齿,这会儿却像是有嘴没舌似的,说起话来期期艾艾,熟记于胸的介绍词也说得坑坑洼洼,算得上清秀可人的脸上满是春色。
明明一屋子的人,她却独独半蹲在乔何身前,像是只讲给他一个人听。
何子悯心中不耐正要开口,就听乔何低声道:“请出去吧,这边不需要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