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见状挑了挑眉,何子悯当作没看到他表情,拿回食盘推门进到房间。
屋内,柳三正把白天云律所说的简单复述给乔何。
乔何听罢面色不改,要说完全不惊讶也不尽然,却也不觉得出乎意料。
“我之前也在奇怪,若说这符咒在我身体衰弱时可以隔绝开我与桥魂间的联系,这点并非不可能,但如果单单靠它便能扛过所谓天命注定的生死劫,未免也太过儿戏了些。”
何子悯进来时乔何话已讲了大半,她听得难免有些云里雾里,一边走了过去一边皱眉问道:“怎么了?什么儿戏?”
柳三也不嫌麻烦,将方才讲给乔何的又说了一遍,不过也只是简单讲了下关于十八岁生死劫以及文献造假一事,至于云何在世时的经历则是只字未提。
何子悯听完后表情同乔何出奇得一致,神色平淡地回道:“这也不奇怪,第一任守桥人便出自云家,故事该怎么写还不是由着他们编,对了,你方才说第一任守桥人叫什么?”
“云何。”
何子悯太阳穴突然狠狠刺痛了一下,一连串模糊的画面从眼前闪过,不等她细究就听到乔何轻叹了一声。
“子悯。”
何子悯回过神来,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也随之消失不见。
“怎么了?”
乔何故作难过地低声道:“这么说来,你生辰那日凶我,完全就是出于莫须有的罪名,突然觉得我好冤枉。”
乔何半垂着眸,眉心微蹙看上去委屈坏了,一副含冤待雪的模样。
何子悯被他逗得忍不住轻笑出声,心情颇好地配合道:“好吧,那姑且算我不对,叫我好好想想拿什么作赔礼。”
见能哄她开心,乔何心中荡起一股暖意,眉眼间也跟着透出些欢喜。
“我想到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给你把赔礼送上。”
“嗯?”
虽是为了逗她一笑,但听何子悯如此回答,乔何也不由得有些好奇。
何子悯眉眼一弯,把温度正好的甜粥塞到他手里。
“这顿饭就算作是赔礼了,你要不好好吃完就是不接受我的道歉。”
乔何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柳大几人见状不禁朗笑出声,难得能看到自家孩子被人将了一军的场面。
“子悯,我算了一下,今天不是道歉的好日子,要不你择日重新道歉一次,我到时候一定好好接受。”
何子悯转身看向擅长卜卦的柳四,“黄历上怎么个说法?”
柳四很不给自家崽崽面子地拆台道:“今日宜道歉,也宜接受道歉。”
“我觉得你们在联手对付我。”
乔何说罢皱了皱眉,看上去有些苦恼于未能找到确切证据。
何子悯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夹了些小菜放到他碗里,温声道:“好了,能吃多少吃多少,也别硬塞。”
乔何笑着点头应下,柳大几人虽辟谷不食却也乐于陪在一旁闲聊两句,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清朗的谈笑声吵得窗外假寐的小雀儿都睁了眼。
待水足饭饱后,何子悯收起食盘放到一边,神色一正认真问道:“小何,明日之事你必须出面吗?”
乔何知道她的担心,也明白她希望自己能多休养一段时日,但明天无论是凡修一事,还是妖族同华国政府间的首次正式座谈,他都不能缺席。
“子悯,等此次事了后,我就呆在宅里好好养伤,伤一日不好,我便一日不出门,可好?”
何子悯也知明日兹事体大,即便她强压着乔何在柳宅休息,他也放心不下。
“好吧,那我早早把药熬好,明天我跟你一同去。”
乔何伸手拉着她到床边坐下,俯过身靠在她肩上低声道:“出门在外能有少夫人陪着,我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