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王爷都是停下动作,看了过来,楚斐一声冷喝,让其继续。然后自己走向叶稚那里,再对准备围上去的宫女喝上一句:
“都出去!今后没让你们进来,他们习武之时,任何人不准进来!”
“可、可公主她。”
楚斐虎目一瞪,那是相当吓人的,宫女们都是登时停下了脚步,只有一个比叶稚也大不了多少的小丫头,犹豫了一下之后,指着叶稚的方向,担忧的又问了一句。
“没有大碍,以后磕磕绊绊的只会更多。出去。”
楚斐拉开小公主的手,看上一眼,虽然有些红,但是既没有肿、也没有破,没有什么大事。便是对着不知进退是好的宫女们,再道一声。
“这回知道为什么不让你们用真刀了吧?这要是真刀,你这小脑袋可就不用要了。即便不死,也毁了容。”
楚斐伸手替她揉了揉额头,他能掌握好劲道,将额头的淤血给她散开,省得明天肿起来或者出现淤青。同样的一边又在上课,他要让她知道,兵器的危险,懂得对自己也对别人慎用此物的道理。
“知道了!”
叶稚一半疼痛、一半委屈的瘪着嘴,点了点头,回上了一句。
“好了。起来把你的刀捡起来,继续。”
楚斐觉得差不多了,拿开了手,站起身。但是他没有去扶小公主,而是让她自己起来,去捡回自己的刀来。
“今天这段课,是你们这段时间,甚至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经历的。眼前的这根木桩,就是你们的敌人,什么时候,你们能做到无论多累,都能不被你们的敌人将手中的兵器打掉,什么时候,这堂课才算是结束,可以进行下一步。
真正优秀的武者,无论何时,只要他在对敌,他的兵器,都不会离开他的手。这一点,在我这里也是最基础的要求。”
不长时间,叶闵手中的刀也因为力竭掌握不住,再加上砍在木桩上的反震之力,掉落一旁,楚斐趁机再道出一句要求。
“停吧。把刀都放回兵器架上去,然后回来扎马步。”
看着三人渐渐力竭,楚斐也是停止了他们的动作。不过手上的动作停了,接下来就开始下盘了,这第一日的练武,可没有这么快就结束。
三小也是依言为之,回来按照楚斐摆出来的马步架子,依样扎了起来,一个个虽然汗流满面,但都是咬着牙挺着,没有一个喊上一声或者打退堂鼓的。
“你的手已经磨破了?”
楚斐眼光落到叶言右手上,那是他刚才持刀的手,攥成拳的手心有着一抹不太明显的血痕。
“嗯。”
叶言点点头,他们以前可没有这么练过武,虽然他连真刀都用过了,但是手上还没有茧,这么长时间劈刀,还是毫无包裹的木柄,手怎么可能没事。只不过他没有出声,一直在咬牙坚持而已。
“不错。不过这只是习武路上再轻微不过的伤势,晚上我会让人配好药,送到王府去,把它涂上。明天挥刀依旧需要继续,不能停。”
楚斐点点头,先是赞上一句,这个徒弟的这份坚毅心性,他还是很喜欢的。
“你们俩也摊开手,我看看。”
楚斐接着又看向其他两人,看看有没有一样的情况。发现也是起了水泡,虽然没破,但小小年纪却是都能忍下疼来,也很是不错,尤其是他们都是真正娇生惯养长大的,这份坚毅的心性,就更有点难能可贵了。
“回去把它挑破,老皮修剪掉,让御医配点合适的药敷上,明天同样要继续挥刀。”
但是楚斐是不会因此改变授徒计划的,他自己也同样是这么过来的。
“他这样真的没有问题么?”
练武场所在的院门口,叶辛和明卉隐在一边,偷偷看着里面的情形。当然这是明卉的想法,毕竟她儿子再大一大也是要一样学武的,她想先看看楚斐是怎么授武的。
但是这一看之下,楚斐的严苛,让她有点后悔了,尤其是看着叶稚那般可爱的小丫头,也一样练得小脸煞白,还时不时被训上几句,瞪上几眼。即便离得远远的,那沉喝声,让她都有些害怕。
可是现在反悔好像也有点晚了,只能担忧的向叶辛问上一句。
“放心吧,严师出高徒,如果文斓此番是在随意糊弄,那才真的不是可托付之人。现在对他们越严苛,等他们学成之后,才会越感激文斓。虽然他们身份都尊贵,可能一生都没有用上文斓教他们的东西,但是哪怕能用上一次,或许就是会救下他们自己的命。”
叶辛紧了紧环在明卉腰间的手,安抚一下她的忧心。然后给予楚斐这个授徒方式以肯定。
武者,若所习只是招式,再精通起到的作用,也不会多么大。只有将他们从最开始,就培养成为可战之人,以战斗为目的去训练,他们所学的才是真的可以用得上的武。
他自己其实就是差在这一方面,他出生即是太子,没有人敢这么去训练他。直到叶藉前些年终于不那么忙了,开始亲自指点他练习这些,他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差言武等人一筹,他的武是艺,而言武等人学的武是技,为战所存之技。
不然以前的他,连苏云轶都打不过,更别提凝成自己的剑势了。
哪怕是现在,他的剑杀伐气仍旧不够,出剑的威势也仍旧不够,因为现在他虽然知道这个问题所在,他也并没有特别多的时间,再去长时间苦练了,只能靠时间一点点积累去弥补。
而叶言他们现在正好,趁着心无旁骛的这段年纪,去将基础给打牢了,以后所需要的不过是不断地熟练艺而已,反而会更轻松一些,简单一些。而且有了这个基础,他们就有了一定的战斗力,真要遇上什么危险,即便艺不成熟,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
而且他们的师父是楚斐,当今大乾、甚至东方五国武艺仅次于叶轻潇的人,他的刀更是天下第一刀,这个艺,又怎会差了。
“那就这样吧。不过父皇和母后那边他恐怕是不好交代啊,九郎和稚儿这个狼狈样子回去,他们还不得心疼坏了。”
明卉无奈的点点头,谁让她生的是个儿子,她的出身又不算好,给不了儿子多少助力。而这个师父不仅能给他一些助力,更能教他自保之力呢。少时苦点,就苦点吧。
不过她可以接受,不代表当今皇帝和皇后也能接受啊,尤其是叶稚,这可是真正的掌上明珠,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那种。现今却让楚斐左训一顿,右训一顿,还累得小脸惨白,狼狈不堪的。这楚斐啊,算是要倒霉了。
“父皇估计是不会怎样的,这事本来就是他同意的,他也知道这份辛苦。但是母后就真不一定了,文斓自求多福吧。”
叶辛闻言不厚道的笑了起来,这事他也帮不上忙,他母后虽然娴静而且轻易不发火,但是那份威严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最起码他是不行。
至于他这个十九弟能不能承受,呵呵,受过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