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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子百家

从他们互怼的方式之中,可以看出这两人不止是宗门旧恨,还带新仇,见面就非得恶心对方。

“这墨家和法家,又有什么仇怨?”有人问道。

“据说,是当年道统之争的遗留问题了。墨、法二家也曾竞争,也曾合作,倒是很有些仇怨。”

“道统之争?”

“一看兄台就是不通修真界历史,百家也曾经辉煌过的,几千年前也有过数次百家争鸣的时期,但是都输给了一个宗门。”

“什么宗门?愿闻其详。”

“还能是谁,你想想现在百家依附的是哪一道,儒宗啊。”修士是个博闻强识的,却偏生嘴贱了些,爱嚼舌根。“这儒门乱的要死,儒宗分家,心宗理宗互掐,百家又眼红那魁首之位,现在还没有争出个胜负,要我说,这墨家和法家怼上,怕是在抢那头把交椅,野心大得很。但是无论哪家,都比不上当年儒宗,啧啧,那才是真正的大气象啊。”

那人刚刚给朋友科普完,抬头便见到墨宗少宗主瞥向他,眼神冷的像是要掉冰渣。

墨临长身玉立,道:“理、心、墨、法、兵。上宗门五家,各有其道,岂容外人贸然揣测,不知所谓。”

韩黎一扬折扇,淡淡地道:“儒宗都落寞五百年了,在下倒是甚少听见这个名字。”随即又短促一笑,刻意咬重字眼:“圣人西行,儒宗辉煌已然成为历史,兄台怀古之情确实值得称赞,但是做人还得活在当下,是也不是?”

这分明就是刺那人刚刚吹嘘的儒宗早已坠下云端,不值一晒。

他这话刻薄至极,句句扎心扎肺,若是有儒宗弟子在场怕是要背过气去。

可儒宗已缺席五次仙门大比,今后怕是要一直缺席下去。

这时,云端之上却有一舟乘风而来,仿佛行于云海中央,画栋雕梁,辉煌万分。

这法宝体积庞大,却精巧至极,光是附着的法术,便让懂行的人眼花缭乱。不懂之人,也能看出其周身极盛的精纯灵气,极是罕见。

云梦弟子一看来客奢豪,不敢慢待,扬声问道:“不知来者是何方道友,可有名帖?”

云中舟之上没有答话,只是靠得近了。更近一些,便能看到那庞大的船身上,似有流光划过,仿佛碎金点点。桅杆由凤桐木制成,风帆则是以强韧的天蛛丝织就,舱中有一十六排窗户,启窗而观,雕栏相望。右刻“日月之行”,左刻“星汉灿烂”,船身铭文“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乍一看来,比墨门弟子驾驭的机关鸟足足大了三四倍,无论是从财力还是气势上,都碾了不止一星半点。

墨宗弟子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些,他们以炼器自傲,更是包揽修真界半数法宝的产出,机关鸟算是近些年的得意之作,却被生生比了下去。

船稳稳地停在了云梦泊的中央,那遮天蔽日的风帆在烈日之下飘扬,足以吸引住所有人的眼球。

船头站着一位白衣的修士,居高临下地俯瞰众人,仿佛仙神。

他手执一根通体碧绿的竹笛,黑眸如幽水,阳光从他的背后照来,让他面容辉煌,让人不敢直视。

他的声音温雅,却格外具有穿透力,响彻云梦泊:“微茫山儒宗,拜谒云梦城。”

儒宗?微茫山儒宗?

缺席了五百年的那个?

韩黎神色尴尬,他没想到自己刚刚讽刺完,正主便到了。以修士的听力,若是留意到,即使在云海之上,也能把他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但随即他也气定神闲起来,若要他当面怼理宗与心宗,他的确要考虑一番利弊。但是对于儒宗,除非白相卿亲临,不然他还当真不怕。

谢景行一拂衣,便飘然下了船,风凉夜、司空姐弟与陆辰明随后,皆是着淡雅的月白色锦袍。

风凉夜低声提醒道:“小师叔,这韩黎乃是长老韩昌的首徒,元婴修士,实力很是不错。”

谢景行道:“无妨。”反正白相卿替他兜底,徒弟就该这么用。

谢景行却是丝毫未侧目,袖摆一挥,那在云海中游弋的天行舟,眨眼之间化为一枚小小的核舟,飞入他的素白的掌心,流光湮灭。

一时间,场上寂静万分,似乎能听到抽气之声。

墨临色变,作为炼器行家,他大体一观,便能看出这法宝的等级绝不低!而对方观之不过金丹,却能自如操纵法宝,定是有什么特别的手段。

韩黎却沉不住气,他性子骄矜,天纵奇才,又有些法家牙尖嘴利的脾性,其他门派也不欲与法家为敌,才由得他横行。

他折扇一收,挑眉道:“我道是谁,儒宗?”

谁都能听出,他这个微微上挑的语气之中,带着含蓄的挑衅意味。

谢景行却没理他,对云梦弟子道:“儒门弟子一共五人,劳烦核对。”

法家与儒家向来不对付,见曾经的正道第一宗,如今只有寥寥五人到场,更不介意落井下石,说些风凉话。

韩黎没说话,他背后倒有弟子揣度他的心思,开口嗤笑:“五百年前,儒宗当了缩头乌龟,如今宗门排行之中,怕是都没有儒宗之名了吧,还好意思走云梦泊入城?”

谢景行扫了他一眼,漆黑的眼里幽深一片。

他似笑非笑:“儒宗从不担心名额问题。”

云梦弟子翻了翻手中名册,上面写满了宗门的次序、名额与安排。

他翻到儒宗一页,一目十行,却道:“儒宗,名额不限——”

那法家弟子哑了火,却愤愤道:“这不公平!”作为第四名的上宗门,他们法家也只有十六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