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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秘意

殷无极取到玉髓后,却早已不在妖祸身上的宫殿中。

圣人临世的异象,他在远处看的清清楚楚,却强自忍耐下来,不去见他。

他在这个时间转身离去,也是怕自己一时心神飘荡,当着众人的面失控拥他入怀。

他带着陆机,于城门东南侧堵截住了一个人。

天行君。

天行君仍旧宽袍广袖,白衣纷飞,以天地为逆旅,视万物如蜉蝣。

他法袍上精美的刺绣化为流光,缠绕在他的身边,如同护佑着他。而他整个人于星河流转处,静静俯瞰众生。

殷无极玄衣披发,锦带长袍,腰间悬剑,右手端在身前,雍容华贵,一道至尊的气概体现的淋漓尽致。

陆机则是青衣黄裳,执折扇,一张俊脸上带着玩味的神情。

天行君即使被两名大魔截住去路,仍然淡然自若。

“尊主为何拦我去路?”天行君淡淡问道。

他一言一行如同生前,绝不是红尘卷复刻的投影。

“受下属之托,寻人。”殷无极打量了他几眼,然后道。

红尘卷创造世界,也不是真正的生灵。

而天行君的存在,不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

“寻我?”天行君蹙眉,“不知尊主受何人所托?”

“将夜。”

“……”

天行君原本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无论何事都无法牵动他的心,但是一旦提起这个名字,他却向他错愕一抬眼,露出了些许接近人的神情。

他像是没有料到将夜会去投奔殷无极,先是思忖半晌,后而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我离去后,他可还好?”但是显然,殷无极提起故人之名,让他眉眼间的冰雪消融了一些。

“不好。”殷无极摇头。

“……”天行君的神情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低垂眼睫,然后刻意平静道:“尊主此话何意?”

“你若逝去,他怎么能过得好。”殷无极此话倒是像责备了。即使他与天行君生前并无来往,此时面对亡者之影,却依旧神色不悦,道:“想让他过得好,就别随随便便把人托付出去,本座可不想替你照顾小家伙。”

“……在下别无选择。”天行君被揭穿亡者身份,却也是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的确。当年天行君被栽赃以禁术毁灭乌国,刺激仙门义军联合,趁着圣人谢衍与魔道帝尊战后双双闭关之时,对天行君下仙门通缉令。

之后,天行君为逃避追杀,也不欲连累将夜,刻意支开他,然后在五洲十三岛隐藏行踪。却不料被仙门联军在墟海之畔堵截,要将他擒回仙门,夺他禁术。

他一人面对千军万马,数名大能逼迫,穷途末路。

为避免被抓,禁术流出,引起天下大劫,宁可自毁,将禁术带下黄泉。

后来圣人谢衍出关后震怒,想要追究参与逼死天行君的宗门。但是苦于对方以“大义”之名出手,又缺少栽赃的决定性证据,乌国之灭亡成了无头谜案,最后还是被记在了死人的身上。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维护稳定。

圣人谢衍毕竟是仙门之首,又怎能为无证据的案子,出手制裁“正义凛然”的宗门联合呢?

即使知晓对方利欲熏心,就是卡在他闭关时恶心他,也只能忍下去。

但是谢衍也对那几个宗门起了戒心,认为其“好利、斗狠、狡狯”,从而在宗门利益上有所权衡,后几百年,这几个宗门也在悄无声息中退出了仙门前十,大多都沦为籍籍无名之辈。

但圣人心中知晓,这几个都是被人当做枪使的,单单凭他们,是断然没有胆子挑战圣人权威,组织这场围杀的。

背后之人,谢衍也尝试寻找过,却始终无获。

而殷无极插手此案,则是因为下属将夜之托。

“我有三问,不知先生可否给出答案。”殷无极道。

“尊主请说。”

“倏忽已过千年,你既然已经逝去,为何一丝神念又寄托这枚玉髓?徘徊这段历史,又是在寻谁?”殷无极手中捏着那枚青碧色的玉髓,里面仿佛流动。

而此时天行君抬起了他疏离的眉目,道:“我不能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