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憋着笑在旁边排队,这家糖油果子生意甚好,排了有十来个人左右,但是因为一锅出锅的糖油果子多,所以安歌估计他们也就等着这一锅都能买到。等了几分钟安歌看着那个老板把新出锅的一锅糖油果子倒出来倒在旁边的洒满白芝麻的竹筐里,然后他旁边的妻子就开始拿着竹签一个一个的往上面串糖油果子。
才出锅的糖油果子还是金黄色的,冒着热气,一个个落在旁边的竹筐里,一滚就沾满了白色的小芝麻,芝麻的香气混着糖油果子的甜香,在这个冒着冷气的秋日上午格外的吸引人,安歌看着这些圆滚滚的小东西就开始期待地搓手手,看得钟离琛简直想要把这个小不点搂在怀里好好蹂躏一番,这样缩着手暗搓搓的站在一个糖油果子铺面前眼睛冒光脸上带笑的女人,别说在京城,就是在整个大夏,也找不出来几个吧,况且这样的人还是京城有名的王妃,未出嫁前是有名的安学士的掌上明珠,钟离琛也不知道自己是捡到宝了呢,还是被这个宝骗了。
结果就在这时,街面上突然窜出来一匹失控的马,钟离琛因为觉得人多,所以自然而然地自己走到前面去拿糖油果子,让安歌站在偏后面的位子等他,所以这马突然冲出来的时候,钟离琛想出来却因为人太多,而且大家看到这匹马都慌乱了起来,而被困在了人堆里,钟离琛正准备踩着几个人飞出来去拉安歌。
安歌看到那匹马的时候那马已经离她很近了,因为这马是从一个巷子里突然拐出来的,安歌离那个巷子也不过十来米,可以说一瞬间那马就到了眼前,安歌想跑,她也知道自己应该跑,但是这种情况下,似乎整个人都被冻住了,根本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突然从旁边另一匹马上踩着马背飞了过来,一把捞起安歌,抱着她的腰将安歌送到了一旁的空地上,然后转身一个下劈,那马吃痛,仰起头嘶鸣,那人趁势抓住了马的缰绳,将马狠狠勒住,被那马又拖着往前走了几步,这才把那匹马控制住,停了下来。
安歌这才注意到,原来除了那匹失控的马,还有另一匹跟在后面的。
钟离琛看到有人救了安歌,终于放下心来,他推开人群两步走到安歌面前,伤到没有?
安歌呼出一口气,摇摇头,没有。吓死我了。
钟离琛不禁有些愠怒,就知道吃!你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
其实钟离琛的脾气也可以理解,他这次带安歌出来,结果不停地出意外,就像小孩子贪玩摔倒了,做父母的也会说,让你到处乱跑,你看看摔倒了吧!疼不疼?
因此虽说语气是生气的,但是语气里的心疼的担忧却一点不少。但是问题就在于,安歌不是小孩子了,这件事情根本就和她没有关系,不管她做什么,只要她在这条街上,就都有可能碰到这匹失控的马。
况且这是她丈夫不是她父亲啊!丈夫不是应该安慰自己站在自己这边的吗?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钟离琛却没注意到安歌的小脾气,直接走到前面去冷着脸对着那个男子说:希望阁下管好自己的马,这样的情况不需要再出现第二次。
是不需要,而不是不能,或者不准。
意思是只要还有第二次,那么就不是自己能够解释的事情了,而是面前这个男子自己要亲自解决的意思吗?
林庭在心里暗暗思考着。他看钟离琛的通身气派,也着实不像是通州那么个小城市的人,什么时候这江南有这么一号人物,不在扬州而在通州?
但是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的不对,因此他还是抱拳鞠躬,是在下疏忽了,惊扰了阁下与林庭抬头看了一眼安歌,想了想还是说道,惊扰了阁下与夫人,是在下的不对,还望阁下见谅。
钟离琛看了林庭一眼,林庭这样客气,态度良好,他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就拉着安歌准备离开。
结果林庭直接走过来,刚才惊扰了二位,不如由在下为二位赔罪。看二位不像是通州人,不如让林某招待二位一顿,以示林某的悔过之意。方才是家中幼弟顽皮,惊了马,又没拉住,才使得这马失控跑了出来惊扰了夫人,林某着实万分愧疚,还望夫人海涵。
安歌听着这一堆文绉绉的词语就觉得烦,想来这人又是一个迂腐书生,没意思的紧。
钟离琛对着林庭抱拳还礼,我二人还有行程,便不劳烦林兄了。告辞。说着就带着安歌走了。安歌一边走,一边又觉得委屈,一边还觉得奇怪。钟离琛不是给了她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吗,现在不过才半个时辰,就拉着她往回走。被马吓了一跳,结果糖油果子也没吃成,还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哇真的是不要太委屈。
安歌想到这眼眶都红了,抽了抽鼻子,但是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埋着头跟着钟离琛走。
走着走着突然就撞上了一个人,安歌抬头一看就是钟离琛板着脸的样子。当下觉得更委屈,对那个什么林某都态度好好的,结果对她就那么凶,还没有糖油果子!
安歌一想到那一个个金黄滚圆的糖油果子,就觉得更委屈了,眼泪使劲在眼眶里打转,安歌咬着嘴想憋住,结果却被钟离琛直接揽进了怀里,安歌闻着熟悉的味道,再想想刚刚钟离琛板着的脸,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钟离琛叹口气,安安,我错了好不好?我不该凶你,嗯?我错了好不好,不要哭了好不好?
钟离琛抹着安歌脸上的眼泪,结果安歌的眼泪越流越急,安歌自己都不好意思,拿手拍开钟离琛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你走开啊!
这个人烦死了,明明就是他惹得自己,结果还来。安歌越想越哭得凶,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