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如想——”
阮母怕她摔倒,刚要跟下去,在马车旁阮靖驰看霍如想的身影,率先皱眉开口了,“您坐吧,我跟过去看看。”他说完便翻身下马,赤电通人性,依旧牢牢地待在马车旁,倨傲地仰起马头,一副和别的马不一样的骄傲模样。
“霍如想!”
阮靖驰看霍如想一个人往人群里钻,她小小的一个人,这么拥挤的人群还真被她挤了进去,他连喊了几声,可平时挺乖一小姑娘,今日却跟没听到似,头也不回往里头走,阮靖驰看得牙痒痒,真想掉头就走,又怕人这么多,她回头出事,他不好跟阮妤交待,只能咬着牙挤着人群进去。
“挤什么挤?没看到这里有人吗!”
被他推挤的人张口就骂,待瞧见阮靖驰那张明显不好惹的脸又只能憋屈地把骂声吞回去。
阮靖驰也没理他们,依旧拧着眉往里头走,他今年十四了,也不知是因为长了一岁缘故还是读书的原因,整个人变了不,不再像从前似的动不动就甩人鞭子,看比从前沉稳内敛了不。
可这一份好态度也是有针对性的。
对于更多人而言,看他那一张带刺微沉脸,还有那双透着些狼性的眼睛,别说和他对视了,只怕是看一眼就得怕低下头,也亏得长了这样一副不好惹的模样,阮靖驰居然也能在这么拥挤的人群中通行无阻。
眼见霍如想近在眼前。
他直接咬着牙快走几步,一把抓住她的袖子。
霍如想惶惶转头,待瞧见他又惊喜地扬起眉毛,“阮公子,你怎么过来了?”显然是没听到刚阮靖驰在身后喊她。
阮靖驰气得不行,声音也没藏住火,没好气道:“没看到这么多人吗?你跑什么?!”
要是以,霍如想肯定怕他。
但相处久了,知道他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今天他们在外头等了一天,要不是阮靖驰在这,估计他们根本没法在贡院前找到一个好位置,就连午饭也是他跑去买给他们的。
以这她不仅不怕,还弯着月牙似的眼睛冲他笑道:“我看门快开了,想快些见到哥哥。”
说话间——
身后大门被人打开,一堆学子出来,有容光焕发,有面带沮丧,身边一窝蜂人涌到前面,霍如想听到动静也顾不上和阮靖驰说话,立刻转身朝身后看,这么多人,霍青行还是最瞩目的一个。
他一身青衣。
没有容光焕发,也没有沮丧颓废,仍是一张清隽疏朗面孔。
挺拔修长的身影在门口驻足一,似乎在找人,等听到一声清脆“哥哥”便循声看去,待瞧见霍如想朝他这边扑了过来,立刻伸手把人扶住,有些好笑地说道:“跑这么快做什么?”
后看向紧随身后,一脸不兴的阮靖驰,又笑招呼了一声,“来了。”
“哼!”
阮靖驰抱着佩剑撇过头,有心想问他考得如何,又觉得这种时候还是不问的好,便冷冰冰地说,“伯父伯母在那边,你们快点。”说着先掉头朝马车走去。
霍青行看一眼不远处马车,瞧见面露关切二老,心中微热,拍一拍霍如想的胳膊,温声说,“我们也过去吧。”
要走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身后。
“哥哥,怎么了?”霍如想问他。
霍青行摇摇头,“没事。”他原本是想问问表哥考得如何,既然没瞧见人,便算了,左右过阵子,成绩也出来了。
“先生,婶婶。”
霍青行走过去,朝他们作了个揖。
阮母忙让他起来,阮父也没多说,只是捋自己胡须,看似还算平静地说道:“考完了就结束了,上来吧,该回家了。”他一副经历惯了模样,抚胡须手却在发颤。
霍青行应好,让霍如想先上去,后看向身边阮靖驰,问他,“一起回去吗?”
阮靖驰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只跟阮父阮母说道:“我先回家了。”
“小驰和我们一起回去吧,伯母给你做好吃。”阮母劝道。
“不了,今天中秋,我得去陪母亲和祖母。”要不是今天是霍青行最后一场考试,他在家里坐不住,不来这个破地方,现在霍青行考完了,见他像模像样的,应该考得不错,他也就放心了。
阮母闻言便没再劝,只是又笑说了一句,“那回头有空了来家中玩。”
阮靖驰低低应了声“好”,后自顾翻身上马,离开了这边。
霍青行目送他离开,这跟上了马车。
……
一个月后。
桂花盛开之际,青山镇有个身穿红袍官差骑绑红绸马,一路敲锣高声喊道:“荆州霍青行,中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