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听到这称呼，心下跟一颤，她回头，待看到门外的那道身影时，脸色也彻底变了，“霍青行……”

她低声唤他，嗓音轻颤。

就在两人惴惴不安，试图开口的时候，霍青行率先抬脸，开了口，“先吃饭吧。”

他色如常，抬脚来。

阮妤扶桌沿站在一旁，眼睁睁看霍青行来，看他曝露在灯火下的那张脸色如常，这样平静的表情让她一时分不清楚他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也没多想。

她尚且还不知道霍青行幼时便已知晓自己并非霍家二老所生。

也不敢太过放心。

她的明光一向心细如，旁人注意不到的之末细节都能探出一些不寻常，世大理寺办案还曾请他一道协理过。她心中不安，只观他平静甚至还带笑意的脸，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他走到自己身边，看他布置碗筷。

“吃过了？”霍青行偏头问她，嗓音是一贯的温柔。

阮妤点头，情还些怔忡，讷讷道：“……吃过了。”

霍青行颌首，让她坐，给她倒了一盏茶，又问萧常，“能过来吃饭吗？”

“……能。”萧常在战场历经生死，这点小伤他而言本就算不了什么，若只他自己，只怕连包扎都懒得去弄，随意涂伤药便是。

也是为了让小主子放心，才任他折腾。

这会他哑嗓音应下一声，从床过来，坐下的时候小心翼翼看了眼霍青行，窥他色如常分碗筷盛饭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把目光看向阮妤，见她朝自己摇了摇头便也未曾多言，低头吃饭，权当自己是哑巴。

……

窗外明月清亮，屋中烛火轻晃。偶不怕人的鸟儿从树越到窗沿，看他们吱吱叫，欢快的叫声衬得屋中更是安静。

阮妤握一盏霍青行递给她的茶，没喝，只一直看他，心中思绪万千。

等两人吃完，霍青行没让萧常帮收拾，自顾自把碗筷收拾要去厨房，阮妤便再也坐不住了，她放下茶盏，忙道：“我你一起去！”

霍青行脚步一顿，看她一眼，“。”

他点头答应。

两人出了门拐过一条长廊转到后院，夜里安静，偶尔还能听到隔壁院子传来哥哥小善的声音，可他们一路往无话，这与往常实在不同，从便是阮妤不说话，霍青行也会开口。

他这样一少言寡语的人从来不会让她觉得冷场。

今日不知道是缘故。

晚风忽带来一道轻叹，是她身边男人出的。

阮妤长睫一颤，见霍青行止步看她，她也停下步子，仰头看他，他们所在的头没灯笼，后悬挂的灯笼又离得些远，在头顶圆月清亮，斜照一地白光，让她能够清晰地看到他此时的情。

依旧是平静的，静得些可怕。

“霍青行……”

她喊他，声音轻得几乎些听不清，喊出一名字后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平时精明能干的女东家此时竟如小孩无措。

霍青行看这样的她，又轻叹一声，他的眉眼依旧温柔，一握托盘，一主动去牵她的，等走厨房，他这样一看到活从来闲不住非要收拾再做别的事的人，今日没立刻收拾，放到灶台便牵她的走到外头。

等到院子里，他问她，“你都知道了？”

是反问，语气肯定。

阮妤一怔，她以为霍青行会问她什么身世，亦或是问她刚才她萧常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没想到他问的居是——

“你都知道了。”

难不成？

她眼中没藏住震惊。

霍青行便揽她的肩膀入怀，轻声给她解惑，“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爹娘亲生的。”

“……什么？！”

阮妤没忍住，在他怀中站直身子，情愕，“那你……”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怎么这么惊讶？”

霍青行倒还心思她玩笑，他抬轻轻拂过她脸颊边的碎，月色凝结在他俊美的脸，他微垂的眉眼温又平静，“今日之，我的确不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只隐约猜到他们的身份或许不简单。”

“那如今……”

“如今……”霍青行顿了顿，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大约猜到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