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相面测字,卜祀吉凶,我自问不弱于任何人。从《相面经》来看,萧老先生额广眉阔,满面贵气,必是大富大贵之人;只可惜美中稍有不足,三角眼,鹰钩鼻,横眉逆长,眼白唇薄,这表示您老人家是一个不受约束,我行我素的人。说白了,就是一个阴毒狠辣,出卖朋友,夺人妻女,刁钻刻薄的人!”
“什么?张沣你别乱说!”萧潇被张沣吓了一跳,他这分明就是在骂自己的父亲。
“小子,你放肆!”老人怒喝,眼神似要喷火。
“别急,我还没有说完,你命宫颤动,印堂发黑,此乃衰败之相,我保你三天之内,必有杀生之祸!”张沣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老人暴怒,怒指着张沣,粗重的喘着气。
他刚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气得浑身发抖。
“张沣,你就会胡说,看把我爸爸气的,我好心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萧潇满脸错愕,嗔怪的望着张沣,脸上似有怨愤。
指子骂父,本就是无礼之举,她不知道张沣到底是故意的,还是在开玩笑,不够这实在是太过火了一些。
“爸爸,张沣他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可千万别生气啊?”
“没你的事,这小子分明就是跟我过不去,滚出去,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带回来个什么东西!”老人冷斥,上前一把将萧潇向外推去。
老人的力道明显大了些,萧潇身形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她愣愣的站直身子,回头扫了两人一眼。
“爸,您就原谅他吧,是我不好,不该把他带回来惹您生气的……”
“滚!”根本没等萧潇说完,老人便一声怒叱。
老人这是真的生气了,长这么大,萧潇还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发这么大火,她不敢再留下来,不过还是满脸责怪的扫了张沣一眼,低着头走了出去。
脚步声越来越小,萧潇已经走远了,此刻老人方才狠狠的瞪了张沣两眼,冷声问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至少对萧潇,我绝对算得上是个好人。”张沣淡然一笑,“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没有一件事不真,萧潇她救过我的命,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骗她,利用她,就算是她的养父也不行!”
“这么说,你是为了萧潇而来的了?萧潇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他绝对不敢骗我,你们只认识几天,我敢保证,她信我绝对比信你多,就算你把这一切都说了出去,我保证在她的眼里,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混蛋!”老人冷笑着,满脸的不屑。
“不,你错了,你不可能一直操控她的命运,说到底,你不过只是一个鄙陋的小人而已。”张沣冷冷的笑着。
“这也是从面相上看出来的?”老人冷斥,怒气上涌,“小子,你到底是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可是我却了解你的过去。二十年前,申城的一个落魄世家子弟与两个外乡人相遇,几番交谈,更是引为至交知己。
三人一拍即合准备在申城大干一番事业,于是他便将便目光放在了当时大型货运集中之地的城东码头,几经拼杀,几番生死,终于建立自己的势力。也就是后来的东兴了,而你就是那个逃走的幕后黑手了吧?”
简单的几句话,便让老人脸色彻底大变,他冷冷的瞪着张沣,脸色阴沉到了谷底。良久,方才叹了口气。
“看来,你是从申海来的。莫非……你是东兴的人?”老人沉声问道。
“东兴?呵呵,区区东兴岂能容得下我这尊大佛?实不相瞒,我收了雷轰的钱,本来只要一见到你,就应该直接将你抹杀,不过现在……”张沣话音陡然一转,“看在萧潇的份上,我可以放过你,我会找一个机会将一切真相告诉她,至于如何选择就看她自己了。萧权,这么多年了,该收手了,上辈子的恩怨,你还要延续多久?”
“延续多久?呵呵,你说的倒轻松,雷轰、雷公,都是一帮扶不起的阿斗,为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就图谋出卖我,让我去承担整个东兴犯下的罪恶。他们不过是申海渔村打鱼的两个逃犯,要没有我,他们怎么会有如今的风光。想出卖我?凭他们也配!”暴怒一声,萧权的脸上不提的抽搐着,“无毒不丈夫,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这就是枭雄心性,此时此刻,就好似当初,曹操误杀吕伯奢一家,发出的那一句,“宁教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的惊世之余。
“所有你就亲手毁了这一切,先下手为强,将东兴的账目直接曝光了出去,还派人杀死两人妻子,劫走雷轰的女儿,有这张底牌在,雷轰便不敢毫无顾忌的对付你,从此你便高枕可以无忧了?”张沣冷斥道,满脸的鄙夷,“不管当年的真相如何,有些事你做了就是做了,就是找再多的借口也是无用,萧权,你的确是个狠人!”
兄弟反目,抢先下手诛杀自己兄弟的妻子,掳走他们的孩子,若不是当年雷龙远在国外,想来也不会轻易逃脱他的毒手,正因为他的出卖,雷公不得已站了出来,一人抗下所有的罪责,而雷轰费尽心力经营,才渡过那段最艰难的时刻,让整个东兴全面洗白。
“不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东兴原本就是我一手创立的,就是要毁灭也只能毁在我的手中,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老人冷斥,面目陡变狰狞,“我就是要他们家破人亡,眼睁睁的看着我带着东兴的财富出走,而留给他们的只有那不可收拾的烂摊子,就算雷轰侥幸捡回一条命,他也不敢对我做什么,这辈子注定我要凌驾在他们之上!”
“看来你再也隐藏不住自己那颗被权势占满的黑心,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送萧潇走的原因,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做的她的父亲,就算是假的也不行!”张沣面色冰冷,话语间已经蕴含着杀意。
看着张沣的这要吃人的眼神,萧权第一次心里有些慌了。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带萧潇走?对她而言,你不过只是一个陌生人,又有什么资格?”萧权低喝。
“这繁杂的俗世,太多的勾心斗角,卑微的欲望,鄙陋的野心,我已经看得太多了,的确,我没有资格,但是你有,我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但是我相信你可以。”张沣冷冷的笑着。
“她的命运本就握在我的手上,只要这张底牌还在我手上,不管是你还是雷轰,根本什么都做不了!”萧权狰狞一笑。
从小将这个女孩养大,没有人比他跟了解萧潇了,或许这世上再没有人心机向他这般深沉了,为了利用,竟然将仇人的女儿养在身边二十多年。
“是啊,对她我的确什么都做不了,即便是让她知道真相都有些不忍心,我改变不了她的命运,但是却可以改变你的,不用怀疑,只要我想,就算是你逃到天涯海角,躲在数万人的身后,我也一样可以杀你!”言尽于此,张沣根本懒得再多说什么了,“过了今晚,我就会送她走,如果我做不到,我保证你活不到明天!”
说完,张沣转身便走了,只留下愣在当场的老人。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到底是混迹过江湖的幕后人物,萧权也是见过世面的,即便如此,这个年轻人浑身透漏杀气却也是他从没有见到过得。站在他的面前,莫说针锋相对,就是言语相向心里都会忍不住瑟瑟发抖,骨子里陡生的寒气,时刻在提醒自己,一定不要与之为敌。
“过了今晚……”老人沉默着,死死的盯着张沣离开的方向,“等你过得了今晚再说吧!”
离开书房,远远的张沣便看到萧潇正在大厅里来回踱着步,看起来满是一副紧张的样子。
“怎么啦?这么紧张啊!”张沣忍不住发笑,迈步走了过去,“难不成怕我把你那疯子老爹给打了不成?”
“你啊,这张嘴真是不招人待见,看你把我父亲给气的。”萧潇嘟着嘴,满脸的怨气,“怎么样,在里面这么长时间,你们到底到底都说了什么啊?”
“这老头太迷信了,这风水相面本就是骗人的东西,怎么能当真呢?经过我的开导,他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还让我有机会带你回华国长长见识呢。”张沣咧嘴笑道。
“鬼才信你呢,父亲他最讨厌华国了,这么多年了,他也从来都没有提过他为什么会背井离乡,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已经二十多年了,也从来都没有什么亲人来拜访过他,我们就好像被抛弃的人一样,孤单的飘零在异国他乡,相依为命,互相依赖。所以,虽然一直以来我都想去华国看看,但是没有父亲的同意,我是不会离开的。”萧潇脸色忧郁,她的话等于是变相否定了张沣的说的话。
“万事无绝对,说不定你父亲真的被我说的开窍了呢,不信,你回头看看。”说着,张沣指了指书房的方向,恰好此时,萧权走了出来。
“萧老先生,萧潇的事我已经跟您说清楚了,我就带她先走了,晚上我们都有一些事要处理,您说对吗?”
萧权盯着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去吧,祝你我都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