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的一处庄子。
“容妈妈,澜澜今天怎么样?”一位穿着绛紫色旗装的贵妇人问着身后跟着她走进房间的嬷嬷丫鬟。
“回夫人的话,格格昨晚用大夫提供的法子擦拭了身子,到现在退烧了不少,大夫看了后说等烧完全退下去就好了。”容妈妈恭敬地答到,“早早那会儿格格还迷迷糊糊地吃下一碗粥呢。”
“谢菩萨保佑,我的澜澜终于没事了。容妈妈,这次多亏了有你,不然我们澜澜都不知道会不会被······”贵妇人说着眼眶都有些发红。
“夫人,这是奴婢应尽的责任,再说咱家格格福大命大哪里会有什么事呀。”容妈妈肃着脸说,“只是格格向来乖巧懂事,这事怕是有人怂恿的······”
“我知道。”贵妇人眼神发狠地说:“哼,左不过那些人,就是见不得我的澜澜受宠罢了,等着吧,这事第一个不放过她们的就是她们最爱争的老爷。我们只先顾好澜澜。”贵妇人说着又朝身后的丫鬟吩咐到,“月桂,你去前厅等等老爷,看老爷来了没,他今天让人带话说要来看澜澜的,我先去看看澜澜。”
“是,奴婢这就去。”穿着粉色衣服的月桂朝前边的贵妇人福了福身,即刻反身走去前厅。
房间里,景澜有些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高高的青色蚊帐,景澜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家都好几年没挂过蚊帐了,这哪里来的呀?景澜抬抬手想坐起来,只是脑袋还有些晕,而且盖着的棉被似乎有些重压得连手都抬不起来,无奈只能试着转转脑袋先,哪知一转脑袋吓得更凄惨,目之所及俨然就是一古代小姐的闺房,哪里是她那个小小的小房间可以比拟的呀!吓得景澜赶紧闭上眼睛,默念观自在菩萨,正好脑袋晕晕乎乎地就又睡过去了。
完全不知道外面容妈妈领着贵妇人正朝房间里走呢。贵妇人一进房间,马上奔到床边,一看,闺女正在睡着,便吩咐容妈妈等人好生照料着,一旦景澜醒了马上来报。
等到景澜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发暗了,屋里也点了灯。哎哎,这种情况对于把小说当精神食粮的景澜来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呀,应该是穿越了。就是不知道穿什么人家,早上她迷迷糊糊那会儿有听人叫她小姐,看样子条件应该不差,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她这个身份受不受宠,万一不受宠怎么办,她又没什么技能。景澜越想越郁闷,穿越要么是出什么重大事故,比如车祸呀癌症呀,要么对生活不满,可她两样都没占呀。穿越前虽然她家里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但也是小康水平,吃喝不愁。虽然她是家里老大,可是地下两个弟弟早已出来工作了(读了初三两个家伙死活不愿意再读,都统一口径要赚钱给姐姐读书),对她也是当妹妹娇惯的,生活是十分如意呀,现在一觉睡到这个不知道什么的地方,真真郁闷死了。景澜皱着眉头,开始考虑自身的处境,顺带整理一下脑袋刚得到的信息。噢,是穿越到了清朝,脑袋里记忆出现的男子发型很明显就是清朝男子的发型,不过······
“格格,您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从外面进来一位二十多岁左右神情严肃的父女,一看到景澜睁着眼睛就急忙跑到床边,略显粗糙的大手摸了摸景澜的小脑袋,言道:“菩萨保佑,烧退了。丫鬟都跑哪里去了,这些小蹄子,真该让夫人罚罚她们,这么不尽心。”
景澜不知道说什么,干脆什么也没说,就眨着眼睛往四周看看。这时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丫鬟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碗盅,一见那在床边的妇女边讨笑着:“容妈妈,您过来啦。”
容妈妈肃着脸说:“翠衣你们这些丫鬟,在庄子上就无法无天了,格格才受了罪,身边也不知道留个人看着。仔细我禀了夫人罚一罚你们。”
翠衣连忙解释道:“容妈妈见谅,这不我估摸着格格该醒了,就到厨房去端些汤水来,格格醒了好用,原本红衣在房里的,偏她正好闹肚子,就赶紧到厨房叫我回来看着。容妈妈,您就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好了,格格没事便好,只是以后记得格格身边总要留人,把汤盛过来,格格既醒了,快去给夫人报个信。”听到翠衣这么说容妈妈的脸色稍微缓和了,这庄子里的贴身丫鬟也就带了翠衣和红衣,旁的都是些粗使丫鬟,年纪也大,干些粗活还行,伺候人的精细活就做不了,且翠衣红衣这些日子照顾景澜照顾地挺仔细。
翠衣见容妈妈颜色缓和了,马上盛好汤,便出去给夫人报信。
而景澜则无意识地张嘴喝着容妈妈喂来的汤水,为什么说无意识呢?因为她的意识被翠衣接连几声的“容妈妈”给炸飞了,当然“容妈妈”是谁大家可能还没反应过来,但是提到“容嬷嬷”,那么上到八十岁老太下到三岁小儿都能告诉你,这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大反派,一个像小怪兽一样为衬托奥特曼的英勇经常被悲剧的人物,她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花儿鸟儿的善良天真美好。
好吧,你要问只是容妈妈而已,又不是容嬷嬷,能说明这是花儿鸟儿的世界,万一重名呢。然而刚刚景澜整理了原主的记忆,三岁小孩已经能记得本身的基本信息了,而且古人普遍早熟呀,该记得的都能记得,比如他们家的姓氏,乌拉那拉,比如原主父亲的名字,那尔布。一个可以说是巧合,那么两个三个呢,景澜想想那个废后,都想仰天大啸问一下老天爷是不是因为她过得太如意看她不顺眼,才把她扔到这个悲剧的世界来充当悲剧人物的,简直欲哭无泪。
容妈妈看景澜盯着她发呆,便摸摸她的头轻声说:“格格,大夫说您快好了,过两天就能回府上去了,老爷夫人都来看了您,不过那是您在睡觉,翠衣去通知夫人了,等会儿您就能见到了。”
景澜垂下眼眸,她从记忆中知道那尔布和夫人瓜尔佳氏是很疼她的,府里还有她的两个嫡亲哥哥和一个庶出哥哥以及姐姐。不过这会儿景澜也没什么心思回应,她还有点纠结她以后的悲催命运。
“澜澜······”不一会儿瓜尔佳氏从外面快步走进来了,神情虽然急切不过还是很有贵妇人风范地扑(呃······扑也可以有风范?!)到景澜的床上,一把抱住景澜:“额娘的澜澜,受苦了。”
景澜这一个很庆幸原主的名字也叫景澜,让她不会有瓜尔佳氏抱着她却叫的是别人名字的别扭感。
“澜澜,头还痛痛么?”瓜尔佳氏松开景澜一些,摸着景澜的脑袋关心地问。
“恩。”景澜软软地应了一声。这才仔细打量起瓜尔佳氏。瓜尔佳氏很年轻,一点都看不出生过三个小孩,不过清朝十四五岁就嫁人了,这么看瓜尔佳氏确实很年轻来着。梳着旗头,顶中别着大红的牡丹花却依旧夺不了她本身的风采,反而给她添了几分雍容华贵,皮肤很是细腻白皙,身材也很好,绛紫色的旗装给她增了一份风魅,真真是一位美人呢。
瓜尔佳氏看景澜有些呆呆的,于是轻柔地抱着她说:“是不是想阿玛啦,你阿玛早上来看你了,见你还在睡很是担心呢,说晚点会再过来。”
“哈哈······阿玛已经来了!”瓜尔佳氏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外向里传来。乌拉那拉·那尔布大步从外面走进来,“小澜澜醒着呢,看起来好了不少。真好。”那尔布一把抱起景澜,吓了景澜一跳,“阿玛的小澜澜,瘦了许多。”那尔布皱着眉头打量了景澜一会儿。
“老爷。”瓜尔佳氏起身又对着那尔布福了福身,说:“是啊,确实清瘦了,等完全好了,再仔细补补。”
“恩。”那尔布点点头,摸了摸景澜有些低垂的小脑袋,说:“看着也没什么精神,小澜澜,怎么不叫阿玛?是不是怪阿玛没来看你,阿玛来了,只是澜澜在睡觉所以没看到呀。”
瓜尔佳氏调侃地用手帕按着嘴角笑道:“老爷怎么这么说,谁不知道我们小格格最喜欢阿玛了。”接着又收起笑脸皱着眉说:“也许是吓到了,妾身看着也是愣愣的。过两天好些的话,妾身先带澜澜去白云寺拜拜菩萨吧,去去邪。”
那尔布抱着景澜若有所思地说:“也好,慧苦大师正好云游到此,若能得幸见到请他看看也许会好些。正好这两天府里的事也该处理了。”
“恩。”瓜尔佳氏柔柔地应了声。
景澜听着这夫妻俩的对话,府里的事应当就是指原主这次出事的事了,只是景澜再原主记忆里并没有看到什么疑点,也就不知道原主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景澜现在比较想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想想以后的事情该怎么办,毕竟是废后呀,总要点时间感慨感慨吧,于是景澜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掩着小嘴巴打了个哈欠,轻轻软软地说:“阿玛,困困。”(好吧,连萌都卖了······)
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得那尔布心里一片柔软,连忙说道:“小澜澜困了,那就睡吧,多睡觉才能好得快,等澜澜好了,阿玛带澜澜去骑大马。好不好?”
“好!”景澜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顺便又打了一个哈欠。
那尔布把景澜交给瓜尔佳氏,瓜尔佳氏连忙唤容妈妈她们进来,刚在那尔布来的时候她们就退下去了,容妈妈一进门连忙接过瓜尔佳氏手上的景澜。
瓜尔佳氏吩咐道:“澜澜要睡了,你拿些温水给澜澜擦擦脸和手,让澜澜舒服些,晚上让守夜的多注意点。”
“嗻!”众人齐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