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守孝,整个乾隆二年期间倒真是平平淡淡相安无事地过去了,毕竟谁也不敢做这出头的喙子,背上不孝的罪名,那真是此生无望了。就这样终于到了乾隆三年二月,孝期过了。也就是乾隆终于要恢复宠幸后宫了。
于是各宫花样百出,摩拳擦掌地准备着,按例出孝后第一晚是要到皇后长春宫,可惜刚到半路又被高贵妃截住了,气得皇后帕子撕碎了不知多少,屋里的摆饰也都换了一轮。
偏第二天各宫都要到长春宫请安。原本是每天都要给皇后请安的,然后由皇后带着去给太后请安,后宫嫔妃是没资格自己去给太后请安的。只是后来太后与皇后说发话了,路途不近,不必麻烦,以后逢三天来请一次便可,皇后便依着太后的意思了,只是给太后请安都三天一次了,那皇后肯定不能说要别人每天给她请安,于是只好也随这日子了。
景澜走进长春宫正殿,殿里已经坐着几个嫔妃,看到景澜进来连忙起身行礼,景澜叫了起后,便在正位下首坐下了,看到此时皇后并未出来,于是便转头问道:“陈贵人身体如何?”
“谢贵妃娘娘惦记,妾身体已是有所好转。”陈氏站起身恭敬地回到。
“贵人坐下吧,不必如此。”景澜连忙抬手。
“谢娘娘。”
“娴贵妃姐姐今日来得早些?”嘉嫔笑着说道。
景澜淡淡地说:“嘉嫔妹妹大约记岔了,本宫一直都是这个时间。”
嘉嫔脸上的笑意一顿,复又笑起来道:“是妾记岔了,淑妃姐姐和高贵妃姐姐今天怎么还没到呢?”
纯嫔接道:“两位姐姐一向来得晚些,不比娴贵妃姐姐来得早。”
景澜淡淡一笑,道:“纯嫔妹妹和嘉嫔妹妹不是来得更早么?可见对皇后娘娘的尊敬。”
嘉嫔和纯嫔顿时失了笑,她们只是想挑拨一下景澜和高氏、钮钴禄氏的关系,现在把自己装进去了,却也不敢反驳,只能安静地坐着了。
正好此时皇后出来了,景澜并众人向皇后行礼:“妾身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都起来坐下吧。”富察皇后端着温厚的笑意坐在主位上说道,“几位妹妹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不过是些闲话吧了,只是好奇淑妃妹妹和高贵妃怎么今天这么晚到。”景澜淡淡地回到。
富察皇后笑道:“还不到时间呢,且等等吧。”
“娘娘说的是。”嘉嫔接道。
不一会儿,淑妃就到了,各人又寒暄了一会儿,高贵妃还没来。
富察皇后眼神暗了暗,却仍是笑着说:“高贵妃既然还没到,那就不等了,省得误了给太后娘娘的请安。秦嬷嬷你走一趟,若是遇见高贵妃了让她直接到慈宁宫吧。”
皇后话刚落音,屋外便进来一个宫女道永寿宫的榄菊求见,榄菊进来行了跪拜大礼后低着头说道:“启禀皇后娘娘,高贵妃娘娘今天身体不适,想与皇后娘娘告假。”
富察皇后闻言蓦然攥紧手中的帕子,脸上却依旧笑道:“既然高贵妃身体不适,那便让她好好休息吧,可请了太医?罢了,秦嬷嬷你请个太医过去看看吧,高妹妹身子总也不见好,可见先前的太医不适症。”
“是,奴婢遵命,皇后娘娘。”秦嬷嬷回到。
榄菊无法,只得磕头替高氏谢恩。
于是高氏这一病就病了四五天,当然也截住了乾隆四五天。
当然后面为了补偿皇后,乾隆连续在长春宫宿了三天,皇后自个儿虽争不过高氏,可是她手上有三个孩子,大阿哥二阿哥要习文练武不消说,只带着三格格到皇上面前晃一圈,就把乾隆拉回长春宫了,况且永琏是乾隆最疼爱最寄予厚望的嫡子,因此乾隆看在孩子们的面子上不会狠下皇后的面子。
这一出国孝,容嬷嬷便就带着丫鬟把素衣洗净收了起来,再欢天喜地地把颜色鲜艳的衣服一件件挂出来,风轻轻吹着,那五颜六色的衣服随着风轻轻摇动,煞是好看,每个人脸上都不自觉地带着笑,看来真是被憋紧了,景澜看着看着也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
“容嬷嬷。”景澜站在殿门口看了一会儿后喊道。
“哎,娘娘。”容嬷嬷一听景澜喊她立马边应答,边小跑着过来,“娘娘,有什么吩咐么?”
“这些事就交给青衣桃红她们看着吧,我有话问你。”
容嬷嬷马上伸出让景澜搭着往殿里面走边说:“娘娘有什么尽管问。”
景澜搭着容嬷嬷的手走到殿里主位上坐下,问道:“咱们这宫里还有多少个别人的钉子?分别是谁的人?”
容嬷嬷一听问的是这个,先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说:“娘娘,奴婢先去把门窗关好?”
景澜一伸手止住了,笑话,大白天关得严严实实的这不明摆着是告诉别人你们在密谋什么么,谁那么傻?然后道:“不必,青衣她们在院里呢,谁能靠近。大白天关门不更显得欲盖拟彰。”
“娘娘说的是。”容嬷嬷佩服地说:“去年小选后,乌拉那拉府送了不少人进来,咱们宫里就把钉子拔得差不多了,依着娘娘的吩咐,留了几个不着事的,庭前打扫的有一个粗使宫女是长春宫那边的,一个庭前洒水太监是永寿宫的,后花园那边有一个浇水护花的小宫女是启祥宫的,另一个打扫亭子的粗使太监是承乾宫的。还有一个在厨房烧水的宫女也是长春宫的,其他倒好,只是这烧厨房的,奴婢不明白,娘娘为何还留着,虽说成不了什么事,可万一呢?”
景澜不在意地笑笑:“不是让人盯着的么,能出什么事儿。”
“哎呦,娘娘,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呐!”容嬷嬷不赞同地说,“再说她天天往娘娘的浴水里掺东西,早就该送去慎刑司了受刑了,娘娘偏留着是个什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