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安乐侯府的脸面是丢的一干二净了。
还能怎么办?夏衍一看现在这种状况,也是急的头皮发麻,在一边搓手跺脚,偏生那名白衣少年不依不饶,直嚷嚷着要带着夏霜城去御前告状。
身在秀阁之中等候上轿子的夏莺听得府里一阵忙乱,忙打发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去打探情况。
小丫鬟跑了出去,没多久跑回来亦是一脸的慌乱,将外面的情况和夏莺一说,夏莺的一张俏脸顿时失了血色。
她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看向了站在她身边的一名身穿红色褂子的嬷嬷。
李嬷嬷,眼下这种情况她压低了声音,虚心的问道。
小姐莫慌。李嬷嬷躬身行了一礼,有条不紊的说道,今日是小姐大喜之日,全京城之人都知道咱们小姐才是安亲王的正妃。即便安亲王因为血光之事不到府接亲,小姐依然是安亲王府的正妃。这些都是意外,怪不得小姐。吉时不能误,咱们若是落在了定远侯府的后面,那才是真正的输了场面。
嬷嬷说的是。夏莺这才定住了神,依然端坐在绣床上。
不愧是姨母从宫里派出来的,见识和气度都不容小觑。
莺儿啊。夏夫人这才匆忙的从前厅跑了回来,慌慌张张的一头撞入女儿的房中。大事不好了!
母亲不要紧张。夏莺缓缓的开口,女儿已经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本来还准备和女儿大吐苦水的夏夫人闻言微微的一怔,你知道了?她刚才听到儿子受伤,已经吓的没了魂,刚才去看了才稍稍的定下心来,儿子那伤口虽然长的吓人,但是只是皮外伤。可是现在外面的少年不依不饶的煞是烦人。
不过这些都可以先放一放,什么入宫见驾,即便见驾了还能怎么样?皇上那可是夏霜城的亲姨父!
这些夏夫人都不担心,叫她慌张的是安亲王现在不上夏府来接亲了!
是的母亲。夏莺安稳的坐着,一派大家闺秀的沉稳和端庄。正红色的绣衣上撒金秒凤,端的是说不尽的富贵和荣华。
她的头上戴着八凤朝阳冠,与太子妃平级,就差一凤便是皇后的品阶了。云恪是亲王,亲王妃当戴此凤冠。
夏夫人的心头一热,眼眶也微微的发红,女儿的花容月貌,端庄淑仪,哪一个做母亲的不骄傲不自豪,偏生今日会发生这种意外,真叫人扼腕。
我的可怜的女儿啊!夏夫人忍不住悲从心来,手绢一挥,这就要开腔大哭。怎么会发生这么多坎坷的事情,先是婚前失贞,然后现在安亲王又不亲自来接
夫人。站在一边的李嬷嬷提醒道,今日是小姐的大喜日子。
李嬷嬷不苟言笑,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安乐侯夫人的哭腔给堵了回去,她忙用手里的丝帕按住自己的眼角,连声称是,对对对,今日是莺儿的大喜日子。她不能自乱阵脚。安乐侯已经在外面焦头烂额了,她若是还在这里添乱,这府里就真的乱了。
只是外面站满了前来恭贺的朝廷官员,却发生这些事情,这安乐侯府的面子里子一并都丢光了。
那少年也是动不得,他手里有长公主的玉佩,前来贺喜的官员们的都看得到,他们侯府就是想悄然的将拿少年绑走处理了,现在都已经不可能了。
莺儿咱们怎么办?安乐侯夫人现在已经完全没了主意,眼巴巴的瞅着正襟危坐的女儿。
母亲放心。夏莺沉稳的说道,不管怎么样,女儿才是安亲王正妃。咱们吉时到了,起轿就是了。
这说的是不错,但是怎么看都是女儿被怠慢和委屈了。
不过夏夫人心里本来就有鬼,想想,只要今日女儿能安稳的嫁入安亲王府,坐实了这安亲王妃的位置,其他的日后再说。且先让那定远侯府得瑟一阵子。
安乐侯府和定远侯府一起嫁女儿,但是安乐侯府家的是亲王正妃,再加上安乐侯府是京城老牌的世家,关系错综复杂,一般朝中贺喜的官员都去了安乐侯府,相比较起来,定远侯府门前就清冷了许多。
门前的街道也稀稀落落的没有几个人,街头连个看风的家丁都没有,大家用脚趾头想,今日安亲王殿下都不可能亲自来定远侯府迎娶一个侧妃。所以定远侯府虽然也是府门大开,除了皮红挂彩之外,也看不出有什么喜庆之气。
他们只等吉时到了,安亲王府打发一顶小轿子来,将顾雨绮抬了送去安亲王府这婚礼就算是完了。
所以当安亲王的迎亲马队出现在街头的时候,定远侯府完全一点都不知情。
倒是王彦三蹦两跳的跑去了丹霞院,喜形于色,安亲王殿下来了!
这一声,就好象有过里面滴进了一滴水一样,哗啦啦的炸开了。
安亲王殿下来了?坐在一边陪着长姐的顾思阳一脸的惊喜。可是真的?
真的真的!王彦不住的点头,一脸的兴奋。他就说嘛,自家王爷追人都追出去几千里地了,今日又怎么不会令想办法来迎娶小姐回府!
虽然他不知道王爷是用了什么办法能巧妙的避开安乐侯府,反正在他看来,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那还等什么!顾思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站了急受伤的腿不能受力,他不由朝后仰去,一双温柔又有力的手适时的托住了他的后腰,他回眸,对上了一双沉默但是温柔的眼眸。多谢染墨。
染墨话素来不多,一颔首,退到了一旁。
快,快。扶我去门前,我要为长姐放鞭炮。顾思阳一瘸一拐的朝前走,他越是着急,越是走不向前。
就在顾思阳尴尬和着急的时候,觉得自己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抱了起来,接着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两边的景色飞速的朝后略去。
呃什么状况!顾思阳大骇,当看到抱住自己的人的时候,他的心却又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