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太子逼宫,那些混乱之中的官员现在宛若看到了一盏明灯一样。三万兵马齐齐的压在皇宫之外,在里面负隅顽抗的太子以是知道自己气数以尽。他还是棋差一招,没想到云恪会来的这么快,就好象他已经事先洞察了一切一样。
若是再给他半天的时间,他就能成功的攻下勤政殿了,就差这么一点点!
听着属下不断传来正阳门被破,西华门被破,等等等等消息,太子殿下颓然的跌坐在了汉白玉的石阶之上。
老天都不帮他啊!
当云恪带着人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剑,坐在石阶上微微的发愣。
居然是你。云玄抬起了面容,看着站在晨光之中的七弟,他高大的身影在自己的面前投下了一个拉长了的影子,原来一贯都跟在别人后面的七弟竟然也有这么高大了
是我。哥哥。云恪有点动容,心底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哀痛。这是上一世的他从没经历过的。
上一世他就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魔一样,即便自己亲人的血嘣在他的脸上,沾染在他的皮肤上,他都没有半点感觉。他只是觉得他们该死!可是这个世上的人又有几个是真正的该死呢。
云玄身后的大门已经破败不堪,刀斧砍凿的痕迹比比皆是,墙头上还挂着宫中侍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而那道宫门之后便是自己父皇藏身的地方了。
晨光一点点的将皇宫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有了一股暖融融的气息。
你来的好快。云玄不无感慨的说道,也罢,成王败寇,输在你的手里,比输在云翼的手里要强。说完他拿起了剑,就要朝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手臂一麻,剑当的一下掉落在地上,云玄有点诧异的看向自己的弟弟,高大,俊美,宛若天神一般。
难道寻死都不可以吗?云玄惨笑了一下,摇头说道。你若还认我当哥哥,便让我自尽在这里,至少还能保有一丝的尊严。他眸光暗淡。
父皇或许会原谅你。云恪淡淡的说道。
原谅?云玄先是愕然了一下,随后剧烈的笑了起来,他笑得极其的疯狂,眼角都似乎要渗出血来!父皇的眼中若是还有我,我又何苦走到这一步!
云恪没有回他的话,只是默默的打开了宫门,迎出了历经一夜提心吊胆的景帝。
景帝的身侧围绕着一大批侍卫,正小心谨慎的盯着云恪。
云恪只是默默的跪下,将手里的武器放在了地上,恭敬的磕了三个头,三呼着万岁,在云恪的带领之下,他身后所有的将士全数放下兵器,跪倒在地,整个宫玮目光可见之处,皆是跪倒在地的官兵。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气壮山海,久久的回荡在皇宫之上,亦回荡在景帝的心间。
他这才分开挡在他身前的侍卫,走到云恪的面前,伸出手来扶起了自己的小儿子,他也没说任何话,只是用力的一拍已经高过自己半个头的儿子的肩膀。
云恪的心震撼了,上一世他从没感觉到来自父亲如此的肯定和关心。只是这一拍,就让他的心底生出了无数的敬仰和豪情,自己身上毕竟流淌的是他的骨血,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真的是难以形容和表达。
你这是要逼死朕吗?景帝神情肃穆的看着云玄,曼声问道。
父皇云玄就好象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哭着匍匐在了景帝的脚下,父皇,儿臣错了儿臣没有想要逼死父皇,从来没有,儿臣只是想让父皇将皇位传给儿臣,毕竟儿臣是您的太子啊!儿臣是想让父皇信任儿子一回。
景帝垂眸看着自己的太子,唇角微微的动了动,目光复杂,良久,最后他还是长叹了一声,来人,传朕的旨意,太子云玄身染恶疾,不能承继大统,免去太子一职,于万熙宫养病。
云玄浑身颤抖着,缩成一团,手死死的抱住了自己父亲的双腿,直到侍卫们过来将他的手强行掰开,这才将已经瘫软了的云玄给扯走。云玄看着眼前那渐渐消失的一抹明黄,今日以后,他大概再无重见父皇之日了。
景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云恪的身上,他高大的身躯谦卑的站在自己的身边,让景帝的心底流过一丝的宽慰。
开门的时候,他也是冒险的堵了一把,太子逼宫,已经将他逼入绝境之中,而若是带兵赶来的云恪杀死太子,借着手里的兵力再度逼宫的话,只怕他不得不将这江山传到这孩子的手里。
而他如今放下冰刃,那般虔诚的跪在自己的面前口中三呼着万岁,叫景帝在伤心之余还留有一丝的宽慰。
你很好。景帝缓缓的对云恪说道,朕也累了,你带着其他人退下吧。景帝的话音才落,跟在景帝身后的德妃的面色便是一白。云恪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变成了她的心腹大患了。
她原本只是想为自己的儿子养一个垫脚石,却没想到这个垫脚石如今已经蜕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宝剑。她竟是给自己的儿子找了一个莫大的劲敌在身边。
云恪朝景帝行礼,双手将兵符交出,让景帝很是意外的又看了他一眼。
你的心,朕明白了。景帝终于露出了一丝的笑容,明日,南书房来见朕。
是。云恪回道,恭敬的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底亦是一片悲喜交集。
庚子之乱结束了?就好象经历了一场噩梦一样,短暂而刻骨铭心。
这一世的庚子之乱比起前世来,更让顾雨绮难以忘怀。但是上一世的庚子之乱是持续了好几天,而这一世却只有短短的一夜,也是,云恪早就做好的准备,又怎么可能给云擎任何捷足先登的机会。不等江夏的人马赶到,他先带着骁骑营的兵马来了。上一世这个时候他手里并没有掌握骁骑营,看来之前他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上一世他和自己一样被困在京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