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是他唯一的妹妹,她那么早就成了寡妇,他这个当哥哥的本就心疼得很。
如今见她病重,更是难安。
“徐嬷嬷,母亲的确睹物思人了,可她是在府中睹物思人的,跟我带她出去散心有何关系?”东离玥看着徐嬷嬷,沉声问道,“昨日一道陪着母亲出去的人那般多,母亲一路有多开心,大家都是看在眼中的。你突然在舅父面前,模棱两可的说这些话,是要陷我于不孝吗?”
徐嬷嬷一愣。
然后赶忙惊慌磕头。
“娘娘饶恕,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在府中睹物思人?睹什么物了?”深渊问。
东离玥没说话,只看着徐嬷嬷。
那意思就是让徐嬷嬷说。
徐嬷嬷沉吟了一下,然后伏在地上回答道:“是宸王殿下送于娘娘的定情金钗。”
东离玥面色未改。
心里却冷笑了一声。
你说奇怪不奇怪,这婆子偏生就没说有两支金钗这件事。
徐嬷嬷可知道,昨天宸王妃之所以发了病,就是因为两支金钗这件事。
沈渊听完没说话。
双手背在背后,大步流星的往房间里去了。
战君临垂眸看向东离玥。
东离玥轻轻摇摇头:“没事,舅舅是个明事理的人,徐嬷嬷是母妃身边的老人,母妃病着她着急,说错话也是难免的。”
战君临不悦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徐嬷嬷。
“走吧,进去看看母妃。”
“如不是你在母妃身边伺候多年,她离不开你,今日你的言行,足够本王将你赶出王府充为贱奴了。”
战君临冷冰冰的冲徐嬷嬷说完。
牵着东离玥的手,也进了屋。
徐嬷嬷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有些岣嵝的身子,轻轻的颤抖着。
等主子们都进了屋。
别的小丫鬟才敢上前来,扶起徐嬷嬷。
“嬷嬷您今日这是怎么了,就算您心中真因为小王妃带娘娘出去,以至娘娘生病而不满,也不应该当着小王爷的面儿那样说啊……他们新婚燕尔,正是情浓的时候,王爷自是会护短的。私下找沈大人说不就好了?”
徐嬷嬷灰头土脸的。
她也没有应丫鬟的话。
刚才她的确心急了一些。
只是她也没想到,从前对东离玥提及就生厌恶的小王爷,如今会护短到,事关他母亲的身体,都会维护着东离玥。
房间里。
轲莹靠坐在床上,脸色眼底都是半点光都没有了。
“娘娘莫要怕,我又找了很好的神医,不日就会抵达都城,到时候吃上他的几付药,你定能好起来。”沈渊坐在床畔,温柔的安慰着神色不佳的妹妹,看着妹妹的目光中,无不透着心疼。
沈渊一直很关心妹妹。
轲莹是知道的。
可……今天和从前的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今天东离玥在这里。
这个知道她不是沈青的人在这里……
轲莹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满心羞愧和无地自容。
“多谢兄长,不过今日朝堂上对君临的绞杀越发严重了,您身为朝中重臣,实在不宜频繁进出宸王府,对你和君临都不好。”她微微垂下眼睑,撇过头去,浑身上下都表现出了极致的抗拒。
东离玥站在边上看着。
垂下的眼睑,挡住了她眼底的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