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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错付相决绝

重楼诡谲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更加冰冷而暗沉。他抬手攥卝住飞蓬的后颈,将人远远的掼在大床卝上。

“魔尊…”摔进柔卝软的床褥里,飞蓬还打算说什么,便被身上骤然增加的重量和堵上来的嘴唇阻住了。

飞蓬僵硬了一下,无数次之中第一次什么反卝抗都没有,反而攥卝住了重楼的袖口。

…………

那一刹那,飞蓬甚至握紧手掌、浑身颤卝抖。但凤来琴和满地毯的神魂瓶子,陡然印入了脑海。如果自己反悔,那这些为了自己赴汤蹈火的孩子们,会是什么下场?

…………

“神将要反悔吗?”魔尊听不出半分喜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逃避的动作登时顿住,飞蓬撕咬了一下嘴唇,哑着嗓子回答道:“并未。”

“告诉本座,为了无关紧要之人,舍弃最后的尊严,值得吗?”

…………

“他们能为本将搏命,本将自然能为他们不惜一切。”

“而同等性质的事,我也为你做过,重楼。”他的声音,似乎已恢复了平日的淡定冷静,听不出半点坠入不堪境地的沮丧和无力:“哪怕现在遭遇背叛,也不后悔当时的并肩作战。”

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息,飞蓬只听见了重楼猛然加剧的心跳声。而后,他承受了平生最疯狂的一个吻,持续到自己呼吸不畅、浑身发软、意识迷离为止:“嗯…”

等飞蓬的视线重新清晰时,他看见了重楼暗沉的血瞳。那个魔一只手臂揽住自己的腰,另一只手轻卝抚自己的脸,投卝注过来的目光,像是看一眼就少一眼那般,专注深邃,丝毫不错眼。

“飞蓬,适才我问的问题,现在我自己回答你…那是不值当的。”重楼伸手为飞蓬重新穿好衣服,从里到外都包裹的严严实实:“我一贯认为,为任何人舍弃自己,都不值得。”

重楼站起身来,离去之时只留了一番相当矛盾的话:“你嘴上说不后悔,心里却指不定悔青了肠子。可是,我不曾后悔与你并肩、为你战斗,不管是哪一次。”

飞蓬怔忪的看着重楼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你说为任何人舍弃自己,都不值得。但你又说,不后悔为我搏命。这样两相矛盾,是什么意思?

他想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即掀起床帐。

瞧见凤来琴孤零零又好端端放在桌案上,神魂瓶子们也安安稳稳躺在地毯上,飞蓬松了口气,立即走过去收拾好,都拢在自己怀里。

其实,重楼有一点还是说对了的,太子长琴于飞蓬而言,确实是不一样的存在。非是指现在的轻重,这些人,飞蓬现在一个都不会舍弃。

可若是单论感情,太子长琴是飞蓬从一点点大的孩子,亲眼看着他长成翩翩美少年的。尤其,长琴不同于偏科的水碧,他是当真传承了飞蓬在下界前的全部知识,是飞蓬真正意义上的衣钵传人,还在楚惊鸿和姜维之上。

“先天生灵之间的较量,谁搀和进去,都是个不卝得卝好卝死的下场。”飞蓬苦笑了一声,抱着一堆瓶子的同时,手指也轻卝抚琴弦:“惊鸿前车之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平日的聪明劲哪去了!”

想到长琴现在无知无觉,飞蓬忍不住叹了口气。可叹完气,他心中又蠢卝蠢卝欲卝动了。

不说别的,瑾宸羽毛做成的古琴,终究不如祝融当年精心所斫的凤来琴更顺手,而此琴作为长琴的本体,与长琴的状态息息相关。

飞蓬不知道长琴是怎么从空间裂缝里挣脱的,但这孩子不仅夯实了境界,就连本体也有所凝炼,弹奏起来的声音相当美妙。

可弹琴没多久,便是傍晚了。飞蓬看看天色,便去沐浴了。

换过亵衣,他又抱着瓶子们和凤来琴上卝床,继续弹奏。飞蓬觉得,被淬炼后的凤来琴,以琴音应该能引动灵力,也许是自己不得卝法。

可惜,飞蓬很快就听见了熟悉的空间法术破空之音。

那一霎,他下意识把凤来琴往床脚一放,并拽来了用不着的被单,把一堆瓶子包裹起来放到床下,才整个人缩到被褥里。

飞蓬在心里无比希望,重楼今天没别的兴致。但有些事不是他不想,就不会发生的。

…………

重楼每次想到那天,心里都是遗憾和回味的,但也充满了怜惜。

…………

“既如此,神将就给本座一个今卝晚放过你的理由。”

“长琴…”飞蓬的嘴唇颤卝抖了两下,低声吐出了顾虑:“还有…我的属下…”

重楼微微挑眉,灵识扫了一圈,便低低笑了起来:“好啊,看来神将对本座斫的琴不太满意?”

飞蓬挣动了一下,重楼不无醋意的解释:“本座可没见你抱着那把琴上卝床弹。”他想了想,又问道:“是音质不好吗?”

“嗯。”

…………

“不行,还是太近了。”

…………

“本座封印卝乐神的时候,完全没有留手。他现在没有知觉,事后也不会有琴身所见的画面记忆。

…………

“至于其他人,毁了肉卝身、只留魂魄,其实已是死人,更不可能看见听见。”

湛蓝瞳眸里满是抗拒,飞蓬用手掌抵着重楼心口:“那也不行!凤来琴是长琴本身,瓶子本身会散发气息,本将熟悉的很。”他极力推拒着对方,声音带着急促:“只要东西在,那里就等于躺着个人,哪怕无知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