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凛忍着嘴角不抽抽,一个大男人和他这样撒娇心里着实别扭得慌,只有尽量去适应他就是那个小伽罗的事实了。
诺凛再次提到玄沧挑眉,迦楼罗王却弯着笑眼反问:“那两位是什么人,凛姐姐如此紧张?”
诺凛顿了顿,犹豫了一番道:“他两……是我的随从。”
“阿啾!”
这边玄沧打了个喷嚏,心想一定是诺凛又在说他坏话了。
“龙王,你这样悠然坐着,不担心三殿下吗?”陈敖弱弱问道。
玄沧背靠牢房石壁暇着眼道:“别看本王那表弟一本正经诚挚君子样,可不是好欺好拿捏的。”他晃了晃手上的锁链:“就是有人对他下手,这东西,还真锁不住我那本事通天的表弟,不过……”
那双碧瞳忽现戾色:“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
那边迦楼罗王听他说是随从,只是笑笑没说话。
他自是不信的,从守卫把信物交到自己手里,又听守卫描述是三个男人时,他疑惑地打开水镜,看到诺凛的瞬间欣喜与愤怒交织。
他一直从水镜中观察三人,看到士兵攻向碧发男子,诺凛奋不顾身护他时,便猜想此人身份不一般。
不过他没戳破,只是笑道:“我自是不会为难他们,来人,把牢里二人放了,安排上房贵客待遇。”交代完转头又对诺凛道:“凛姐姐,你怎过了千年才来看我,可知伽罗想你得紧,多次派人去大陆寻你,却查无此人……就算性别不对,可凭凛姐姐这冠绝六界的美貌,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到,我就想……凛姐姐或许遇到什么麻烦之事……”
诺凛自知有愧不想继续欺瞒他,便站起来躬身行礼一礼道:“实不相瞒,我确实不是一般的修行者,也不姓白,姓诺。”
迦楼罗王大惊:“诺姓?你是四大族的哪一个?!”
诺凛抿了抿下唇道:“我本是青丘三皇子诺凛,不过已经被族谱除名了……”
迦楼罗王从座位中起身,踱出几步,背着身沉默了良久。
诺凛心下不宁,就算他两交好,可迦楼罗自古仇视大陆各族,更遑论是与东海相邻时有冲突的青丘,说出自己被剔除族谱的事,也是希望能缓解一下对方的情绪。
迦楼罗王再回头时面上挂着淡然的微笑:“凛姐姐不必为难,我不介意,只是这个身份在这要保密,只需我知道就好。”
诺凛再次释怀于对方的大度,想来求他帮助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那凛姐姐你的狐尾……不是收了起来,而是……?”
他忽然声音打颤,眼眶湿润,无比怜惜得伸手要抚上他的额头。
这反应把诺凛吓一跳,连忙侧身躲开:“没,没什么的,是我犯了错,应得的惩罚。”
迦楼罗王满脸写着心疼,急切又愤怒问道:“究竟是什么罪?!”
“我……”诺凛不想说出与清瞳的事,只是低头沉默,忽然一个措手不及被紧紧抱住。
脸颊相贴处有一丝湿热划过,抱着自己的宽厚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凛姐姐不想说,就算了。”
他是真的在为自己心痛,恍惚想起年少时那个对他友好依赖的小妹妹,诺凛伸手环住他的背,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此行的目的,忽然有些说不出口了……算了,过后再说吧。
“抱歉,凛姐姐,把你头发弄乱了,让我为你梳头吧,像小时候那样。”迦楼罗王拉过诺凛一缕银白发,在鼻端轻嗅。
他以前就特别喜欢自己的头发,动不动就来抚,曾经住在迦楼罗宫时,他每天早上都来给自己梳妆打扮。
当初无奈,现在更无奈,有求于人,也只好顺着他。
迦楼罗王将他带到寝宫梳妆镜前,见那琳琅满目的妆品首饰,诺凛纳闷,这不会是伽罗自己用的吧,又想到另一个可能性,随口问道:“伽罗你已经娶妻了吗?”
迦楼罗王一笑:“你想多了,我没娶妻也没纳妃,这也不是我自己用,其实这里所有都是为你准备的。”
“为我?”诺凛不解。
迦楼罗王笑而不语,解开诺凛头上的束缚,高挽的银白发丝便流泻而下,散落玉肩,美得目眩神迷。
迦楼罗王拿起一把精美的梳子在发丝间流连许久……
诺凛步出迦楼罗王寝宫,随侍女一路来到安置玄沧的房中,陈设奢华确实是贵宾待遇了,那人却不大满意,说着床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