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当年他们说你这小白鱼是妖怪不准我去见你,此后一直心心念念着小白鱼化身来找我,你终于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
“然后呢?”见他话说了一半就停了,诺凛追问,清瞳只是笑笑又看向河岸。
“人们都在寄托对亲人的缅怀之情,你出来了这么久都不想回家看看吗?”
“今天难得你会说这么多的话,这是第一次问起我的事来吧。”诺凛开怀畅饮一杯酒,笑容熠熠生辉。
“我上还有两个兄姐下还有还有六个弟妹,自己在外闲散惯了,这二三十年对我们青丘中人来说也只是沧海一粟。”
“那就好……”
“好什么啊,对了,你怎么开始喝酒了。”诺凛忽然发现清瞳拿着一边空酒杯自斟自酌起来。
“曾经见村里的村人偷偷藏来喝,还道是什么味,原来是这般苦涩。”
“那就别喝了。”诺凛夺过杯子清瞳抢先一步拿起酒壶就灌。
“你是不想跃过龙门了?!”诺凛把酒壶打落。
“莲花出淤泥,须生烦恼出,悟得即可过龙门,可是没成仙前怎能真的做到无欲无求,不能自度何以度人,守这些清规戒律有何用。”
“不要气馁,你能行的。”
“成仙成神的人都尚不得,我又何德何能……”
“你被那仙童的谬言迷惑到了!相信自己,嗯?”诺凛弯身用力扶着清瞳的肩膀,双眸透出坚定的目光,清瞳却是迷离垂目的状态。
“不,他说的对,三业清净修为浑厚,心境不净连靠近龙门的资格都不够……”
望着人喃喃说些不清不楚的话,诺凛扶起他:“你醉了,先去客房休息一会吧。”
诺凛将清瞳安放于榻上,人因为酒精作用面色潮红,诺凛不由多看了一眼,衣襟在搬扶过程中敞开了些许,露出雪白的脖颈和弧线优美的锁骨,感觉分外的……诱人,想到这个词诺凛困窘得别过头欲转身离开,不想却被清瞳扯住,只见他伸出手来抽去自己头上发冠,银白长丝倾泻而下,肩上一重被推到于榻上。
诺凛怔住了,仰躺呆望着清瞳跪坐在身侧单手撑在自己耳畔,另边手指轻解衣索,露出月光下耀眼的白皙削肩,拈起自己一束发丝在唇边厮磨。
“一直以来,我也是那个执迷不悟的人啊……”清瞳轻声道,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贴近自己,泪水滴落脸庞,唇压过来轻柔相叠。
诺凛从错愕中惊醒,再不能忍将苦恋了二十余年的人紧紧搂住,吻狂如雨下。
“知我因何三业不净吗?”清瞳捧着诺凛的脸笑得凄楚。
“不要说了,若我是你的心魔,那一切罪责就由我来承担吧。”
深夜,清瞳自诺凛臂腕中轻轻起身,踽踽独行至河边,只有三三两两的河灯随着清冷的河风摆动,火光渐暗,一会灭了一盏,一会又灭了一盏……
清瞳手持一盏荷花灯放入河中,望着中心跳动的小小火焰,直到被水浪打翻熄灭,水中出现一红发妖怪来:“何人叫我。”
“你就是这河妖?”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因何而来,因何在此。”
清瞳轻描淡写道:“你吃修行的妖吗?”
“吃。”
“吃不吃蛟?”
“照吃不误。”
“那好,据说吃了我可以得五百年修为,若我还有来世,你助我跃过龙门可好。”
“一言为定。”
清瞳轻轻一笑,轻行礼缓缓迈入河中,直到被漆黑的水面吞没。
诺凛转醒不见怀中人追寻而去,由河中鱼儿得知始末……
在浩浩无光的江河中,一个白影缓缓伏下身,随之颤抖的身躯迸发出凄厉的哭吼。你就是用这决绝的方式惩罚自己惩罚我吗!
身后大树旁,一直紧随其后的弦玥看着痛苦绝望的人,紧蹙眉深深叹了口气:“孽缘啊……”
诺凛来到真王处跪拜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