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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编杂卷

鹊近仙笑瞪他一眼,重新躺回榻上拿起书翻开:去吧,自己看着办。

鹿辞满意一笑,拱手道:谢师父!

鹿辞离去后,鹊近仙的目光从书上挪向了重新合上的屋门。

他着实没料到鹿辞今日自请要做的竟会是这么一件事。

此事但凡换了秘境中任何一个别的弟子提出,鹊近仙恐怕都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是为了一己之私,比如抹去与自己姓氏相关的不甚光彩的痕迹,又比如给自己的家族添上些子虚乌有的盛名。

然而这些对没有背景的鹿辞来说都毫无意义。

虽然鹊近仙方才调侃他是否与姬无昼有交情,但事实上这么些年来鹊近仙早已深知这孩子的心性ashash他并不是一个会假公济私,为友谋利之人。

所以他会想要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如他自己所说:他认为那些有失公允的糟粕之论不该继续留存。

果然不愧是朵圣光沐顶的小白莲啊

鹊近仙感慨地挑了挑眉。

只是这世间的泥沙污浊,又有多少能如杂卷里的字句一般,轻易被筛清抹尽呢?

翌日。

天还未亮,洛寒心和童丧便被鹿辞从床上拖起拽去了藏书阁杂室。

修编杂卷如鹿辞自己所言并非大事,他并不打算惊动太多人,然而杂卷到底数目庞大,哪怕要改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也着实难以一己之力完成。

于是他昨晚一夜没睡,将不少杂卷做好了删改的批注,直至临近破晓才去居所处将洛寒心和童丧唤来誊抄,自认为已是足够善良体贴。

你可真是我的好师兄啊!童丧一边以张口吞天地的架势打着哈欠一边反讽,这种好事都惦记着我!

不客气,鹿辞权当听不懂反话,在手边已经批注好的杂卷里拿出两册丢给二人,来,抄吧,画了线的全删。

洛寒心睡眼朦胧地托腮打着瞌睡将那册子翻开,扫了几眼后喃喃抱怨道:真是搞不懂,你这到底图什么?

鹿辞头也不抬地继续批注其他杂卷,答非所问道:赶紧抄ashash早抄完早收工啊。

洛寒心和童丧哀叹一声,认命地拿起笔在新册上誊抄了起来。

洛寒心满脸生无可恋,童丧则仿佛做早课的小沙弥,一边抄还一边念经似的喋喋不休:我看你就是闲的,一天天精力旺盛没处使,这玩意放这多少年了,随便看看得了呗,用得着你操心么?有这功夫多睡会不好吗?被窝不够暖还是枕头不够软?多做个春梦它不香吗?

鹿辞本是置若罔闻,却忽地被这春梦二字拨动了某根弦,手中一顿抬头道:对了,你们可知春宫是何物?

洛寒心和童丧双双一怔,默契对视一眼后瞬间困意全无,噗地一声笑得前仰后合。

鹿辞莫名其妙:你俩有病?

童丧哭笑不得怀疑道:真的假的啊?你真不知道?

洛寒心盯着鹿辞看了片刻,抬手拍了拍童丧肩头:我看八成是真的,他以前都没来过杂室你忘了?

童丧一想也对,随即立马来了精神,丢开笔兴高采烈道:你等着啊!

鹿辞眼看着他飞奔到十几排书架后钻进角落,片刻后抱着厚厚一沓册子跑回,噼里啪啦堆在鹿辞面前:喏,全是!

鹿辞没料所谓春宫竟有这么多本,着实意外了一下,伸手随便拿过一册,发现二人都伸着脖子双眼放光盯着自己,心中莫名冒出了一丝怪异之感,但手上却也未停,直接低头翻开了扉页。

嘁,不就是本书么?这俩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演的是哪ashash

出?!

新世界大门轰然开启。

当头一道闪电劈得鹿辞外焦里嫩。

他的表情缓缓,缓缓变得精彩纷呈,眉头一点,一点挑进了发际线。

哈ashash哈哈哈哈哈哈!

旁边二人如愿以偿捶桌狂笑,童丧一边笑还一边推着洛寒心道:我的妈呀快看快看!他这表情像不像阿果第一次吃酸梅?

他口中的阿果是数月前才漂来秘境的小小小师弟,因其年幼好玩,童丧他们总恶趣味地弄些稀奇古怪的味道给他尝,就为了一睹婴孩脸上那成百上千种不带重样、学都学不来的神奇挤眉弄眼。

洛寒心笑得不能自已,连连点头称是,而后凑近鹿辞道:怎么样?刺激ashash

话音戛然而止,洛寒心目光飘向了窗外。

鹿辞和童丧跟着看去,便见一道身影从窗外走过,不消片刻已是出现在了门前。

姬无昼?

看清来人后,三人具是一愣,万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杂室。

姬无昼看向三人,面上并没有意外之色,仿佛早就知道他们在这里,然而脚下却定立原地不进不退,既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