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胡说！”十三蔻反驳，他花费了一百多年的时间在寻找林莘，可如今找到了，他却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一句话也不肯相信他，十三蔻又着急又气恼。

卫霜宁站起身对林莘说道，“你不用理会他，你先去前面等我，我有话要单独问问他。”

林莘很想问，卫霜宁想要单独问十三蔻什么，但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眼前的卫霜宁伸手似乎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威严，她的话，更是带着那么一点不容置喙。

“那我去前面等你，你切莫放走了他，咱们还要把他抓回去交给大将军。”林莘嘱咐完这句话，才转身离开。

卫霜宁单独问十三蔻，“你说得可是真的，林莘当真是你兄弟？”

十三蔻点头，“是，我绝对不会认错，只是我也很奇怪，难道真的是圣水池出了问题？”

“圣水池没有问题。”卫霜宁开口说，这一点，她很清楚，因为卫父卫母在她身上施展的离心阵法，刚刚便被解开了。

“那就奇怪了，只要是违背意志强行契约那些契约术，到了圣水池都能被解除，为何他就不行？”十三蔻怎么也想不明白。

卫霜宁望向那烟雾飘渺的圣水池，缓缓开口，“若是，并非违背意志，而是他甘愿契约的呢？”

“不可能？！”十三蔻一语否定，接着解释道，“一般的妖兽，与人类契约，都是被人类的繁华景象所蒙骗，为了去人类所在的地方游玩一趟罢了，可我们一族在修炼上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赋，只要稍加努力，便能轻松化为人形，他没有理由要与人类契约。”

“也许是有别的原因。”卫霜宁淡淡的开口。

十三蔻沉默着，这件事有许多怪异之处，他现在实在有太多事情弄不清楚。

卫霜宁的目光从圣水池移开，转而开口问道，“我问你，这次沧海事变，可是有人类在暗中操控？”

“人类？”十三蔻诧异一下，连连摇头，“没有，怎么可能有人类，若是有人类胆敢来沧海，只能有去无回。”

卫霜宁又问，“如今统领沧海妖兽的又是谁？”

听见这个问题，十三蔻犹豫了一下，他怔怔的看向卫霜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你在人类当中，可是已被人类契约？”

这话，实质上问的就是卫霜宁到底是站在人类这一边，还是站在妖兽这一边。

卫霜宁轻易地明白了十三蔻的意思，淡淡一笑，“没有人契约我，不过……我还是不希望沧海妖兽与人类起战事。”

十三蔻的神色变了，他的眼中带上一丝决然，开口道，“既然你并非与我族类同心，那我与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杀要刮随便。”

话落，十三蔻闭上了眼睛，准备等死，甚至连挣扎一下都不愿。

话说得大义凛然，然而，他此刻抖动不止的双腿，却出卖了他强装的镇定。卫霜宁一眼看穿，轻轻摇了摇头。

十三蔻等待着的杀戮并没有来，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卫霜宁用他刚刚捆、绑着林莘的绳子正在捆他。

因紧张与恐惧而冒出来的汗水打湿了十三蔻的脸，他开口问，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你要干什么？”

“带你回军营，被你跑出来，是慕容羿和林莘的失职，不将你抓回去，他们只怕要受罚。”

“为什么不杀了我？”

“因为要带你回去啊。”卫霜宁说得理所当然。

将十三蔻捆好，卫霜宁牵着绳子的一头，“走吧，这一次由我亲自看着你，你别想再逃出去了。”

卫霜宁拽了拽绳子，十三蔻却突然摔倒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模样狼狈不已。

卫霜宁什么都没有说，她看得出来，刚刚的他，着实是以为自己要死了。

卫霜宁耐心的瞪着十三蔻站起来，才拉着他继续往前走，刚走出两步，卫霜宁突然停了一下，回头对他说道，“等到了大营，有关林莘的事，你一句也不要说，否则，若是被别人知道了这件事，林莘会有危险。”

“我当然知道。”十三蔻说，被关在人类大营中的这些日子，他虽然日日都能看见林莘，可他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怕的就是给林莘带来麻烦，直到他将林莘绑出来，才敢如实相告。

十三蔻跟着卫霜宁走，看着她的背影，此刻，卫霜宁身上的凤凰气息，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可他不会忘记她的真正身份，对卫霜宁的好奇，甚至多过了对自己处境的担忧。

“那你呢？”十三蔻突然问。

“我什么？”卫霜宁没太明白。

“关于你的身份的事情，你就不怕我对其他人说吗？若是我说了，你也一样会有危险。”

卫霜宁听着十三蔻的话，轻轻的笑了，笑得很不在意。

“你随便说，反正想杀我的人那么多，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多了一条杀我的理由而已。”

但是，能不能真正杀得了她，那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只是，眼下，卫霜宁在意的并非这些。

而是……卫琰宁、蓝遥之还有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