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过来吧。”

贤德狐帝沉默着用背影对着云霭，云霭双膝跪地，重重扣了一个头，“孙儿知错。”

贤德狐帝沉默半晌，却只挥了挥手，“幸而你没有一错再错，霭儿，你是我最器重的孙儿，所以我原谅你这一次，但也仅此一次。”

狐帝说他是他最器重的孙儿，他从未在狐帝的口中听见过这种话，第一次，却是在他犯了如此重错之后得到的。云霭突然就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再一次深深地意识到自己之前究竟做了怎样的蠢事。

他再度重重扣响一个头，沉着声，“是。”

云霭随着贤德狐帝离开，白小燕便留在了云皎的身边。

见到才白小燕，云皎立即问道，“卫霜宁和天君逃出来了吗？”

白小燕点头，“出来了，霜宁也来探望过你，不过……”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见白小燕说话有些吞吞吐吐，云皎立即便认为是不是卫霜宁出了什么事。

白小燕便将自己与卫霜宁为了给云皎寻找圣龙草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给了云皎听，听完，云皎便立即要起身去找卫霜宁。

“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我已经与狐帝禀告过了，他会派人去找的。”白小燕伸手扶住云皎，继续安慰道，“你才刚刚醒过来，不要太过激动。”

说完，白小燕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道，“对了，你怎么突然就醒了？”

云皎摇头，“我也不知道。”

白小燕却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云霭不是说圣龙草不在他那吗？”

“嗯？”

“哦，没什么，你想不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你先扶我回我自己的寝殿吧，这里感觉有点凉飕飕的。”云皎缩了缩脖子。

这里适合昏睡之时的他，可现在他醒过来了，自然会觉得冷。

皎月殿。

白小燕坐在云皎旁边，待云皎吃完饭之后，才忍不住开口问，“有一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嗯？什么事？”

“为何你不让霜宁知道，其实是你将她从九天北荒救出来的？若是霜宁知道你为了救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能明白你的心意，说不定还能……还能因此而更为在意你。”

云皎轻笑一声，“她已经很在意我了，若不然也不会为了我涉险去摘圣龙草，还伤了手臂。”

白小燕又道，“既然你在意她，她也在意你，那为何到现在，她都没有与你在一起？”

云皎突然扬眉看向白小燕，眸中带着些许的笑意，“之前我听霜宁说你心许与我，如今看来，你却是连何为心许都不知道。”

突然被人如此直白的戳穿了心思，白小燕的脸唰的就红了，“我只是不太明白。”

云皎将手中的碗放到一旁的桌案上，叹了一口气，“霜宁她的确在意我，很在意我，可却并非是我想要的那种在意。与她来说，我是他的挚友、是她最重要的伙伴，可却并非那个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心上人。”

白小燕心中略微有些明白了，“可她却是你的心上人。”

云皎默认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喜欢他，是想将她作为心上人的那种喜欢？”白小燕又问。

云皎却兀自摇了摇头，“不能说。”

“不能说？”

“你知道吗，这世上最长久的关系，并非是男女之情，而是像我与她这样的关系，无论发生什么，哪怕吵得再厉害，打得再厉害，我们转过头依然可以在一起。而且……若她真的对我哪怕有半分心思，也便不用我再多说什么，只是，她没有。”

白小燕听着云皎的这番话，越发的糊涂了。

云皎转头望向白小燕，突然笑了笑，道，“话说，其实你也并不喜欢我吧？”

白小燕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怔，茫茫然道，“我是喜欢你的。”

云皎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你时常来狐族找我，又如此细心体贴的照顾我，在任何人看来，都足以证明你是喜欢我的，可是我却很清楚，并不是这样。”

“为什么？”白小燕又不明白了，“难道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对他好吗？”

云皎伸出两根手指指向白小燕的双眼，“因为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对我并非是你以为、或者是世人以为的那种喜欢。”

白小燕抿了抿嘴，不再说话。其实她对云皎是何心思，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明白，但她却一直以为，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发现，却不想，原来，云皎竟一直都知道。

云皎继续道，“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事，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可来找我，我定当竭尽全力。”

白小燕忽的也笑起来，阳光明媚，好似一直压在心中的乌云忽然就散去了一样，她道，“这么久以来，这好像还是我们第一次说上这么多话，云皎，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只若是有朝一日你我站在对立面的话，希望你能记得，我曾经也是真心实意的帮过你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