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沙漠中了无生机,但大家一路聊着天,也并没有觉得路途寂寞,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着。
这天初夜,前方不远处忽现一条纵贯大漠的河流,从北方浩浩而来拦住了去路,流淌在细沙间的河水,在月亮的冷辉中泛着光华,宛若镜面一般平静无波。
“依地图推断,这应该是赤水,此处离大漠边缘已经不远了!”谯晗说道,“我们只要从这里沿着水流往北,便可以看到淮山了!”
大家都感到有些疲惫,毕竟已经连着赶了许久的路,但这大漠中实在不适合休息,搞不好就会被流沙活埋了,所以大家还是想着早些走出去。
几个人趁着最后的精神沿河而上,朝着北面而去。
渐渐地,河岸边出现了草丛和灌木,几个男孩早已没了睡意,都催动坐骑往前方奔去,很快他们便见到了地图上标注的淮山,拔地的山影就像一丛破土而出的山笋,紧紧拥簇在洹流的边缘,好水河从山里发源后,缓缓流汇于赤水中。
大家逆着好水转道,从淮山西侧一路北上,朝着华山山脉而去。
黎明时,高耸的山影再次出现在远方,大家不由都放慢了前进的速度,宝儿坐在祁昆的怀里打着瞌睡,思幽也伏在榆罔的背上睡着了。
谯晗指着前面的山峰,说道:“如果没有什么差错的话,那两座主峰便应该是华山之尾的翠山和騩(gui)山,只要穿过山间的谷地,便可以到达枯林了!”
听说前面就要到达目的地,大家不由得精神一震,朝着山脚飞奔而去,当第一缕晨光初现的时候,大家已经来到了山脚下。
騩山处在华山山脉的最末端,西侧毗邻着大海,巍巍群峰相依相连、浑然一体,犹如绵延挺立的高墙,累累巨石层层堆叠而上,表面覆盖了一片片青苔。
这里地处偏远,自古便人烟罕至,山石之上不要说飞禽走兽,就连草木也没有几棵,几乎是一目了然,显得异常冷寂。
谯晗说道:“赶了一夜的路,想必大家都累了,这里毫无遮拦、鸟兽稀少,看起来比较安全,不如休整半日吧!”
谯晗这么一说,众人还真是感到睡意渐浓,纷纷下了坐骑。
祁昆找了一块平整的大石,斜倚着进入了梦乡,他睡得很熟,直到听见熟悉的呼唤,才睁开迷离的双眼。
看到宝儿正笑吟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说道:“我刚睡着没一会儿!”
宝儿撅着小嘴,说道:“什么一会儿,都已经中午啦!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祁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中午?那怎么不见太阳!”
宝儿说道:“因为四周有很浓的云气,阳光才显得无力,我想这也是为什么这里没有山林,岩石上却密布青苔的原因吧!”
祁昆一下子坐了起来,忽感到肚子咕噜噜地直叫唤,便喃喃道:“好像很久没吃饭了!”
宝儿伸手递过一块粟米饼,说道:“就知道,你这个吃货饿了!”
祁昆憨笑着接过食物,回道:“知我者,老婆也!”话还没说完,半块饼已经塞到了他的嘴巴里。
宝儿一听这话,羞怯之情顿起,不禁双手握拳捶打了一下祁昆的胸膛。
可能是因为进食时嬉闹的缘故,也可能是太饿了,以至于吃得过快。祁昆的喉咙竟然被卡住了,怎么也咽不下去,只憋得脸色通红。
宝儿也没料到会这样,慌忙去取水,却发现水袋已经空了,只得一面招呼众人,一面为祁昆拍打后背。
榆罔见此情形,忙从随身的包袱里抽出一支半尺来长、水润光滑的圆木棍,让祁昆抬头仰面,往他喉咙里一捅,只听得“咕噜”一声,那食物便随着他喉结的移动顺了下去。
祁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宝儿眼见着祁昆转危为安,这才放下了心,望着榆罔手中的圆木问道:“这是什么宝贝?这么灵验!”
榆罔回道:“这是我用天楄木削的,这木头圆润湿滑,可以专门防噎!”
祁昆在后面插嘴道:“那为什么不削两根,吃饭时用来夹菜,既干净又可以防噎,岂不是一举两得!”
众人闻言都以为然,并把它命名为“梜(jia)”,后来汉代改称为“箸”,到了明代则最后定名为“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