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远处传来了婴孩的啼哭声,一个人在风雪中由远而近,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父亲大人,您这么多年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孩儿!”巫师失声喊道,来人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怀里抱着一个哇哇啼哭的婴孩,策马向前匆匆而去。
巫师正要追赶,突然雾气袭来,周围的时空一阵扭曲,把他送到了一个非常考究的庭院中,竟是自己儿时的家。
他沿着熟悉的道路来到后院,只见父母的屋里还亮着灯火。
“睡吧,夜已经深了!”是父亲的声音。
“还有一点儿就缝好了,明天宇儿便要远行,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接着便是母亲低低的啜泣声。
“唉!你们女人就是多愁善感,又不是不回来!”父亲安慰道。
“可一想到他去的是巫咸……我就担心……”母亲欲言又止。
“知情人都已经不在了,哪里还有人知道,不会有事的!就算真的有人幸存,又恰好让他碰到,那也是他的命数,是上天让他担起自己应该担负的责任!”父亲说道。
“父母这是在讨论什么?怎么母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巫师暗暗地想道。
雾气猛然一阵浓烈,对面不见五指,待雾气散去,前面显现的却是遍体鳞伤,被绑缚刑场前的父母。
一个人在前面大声地问道:“公孙大人,这是您最后的机会了!我劝您还是识时务一些,只要肯开口说出那东西的下落,就可以挽回你全家人的性命,还可以再见到您远在外乡的儿子归来,何乐而不为呢!”
父亲默不作声,那人恼怒道:“既如此,莫怪我无情了!”
随着那人一声令下,高举的大刀带着寒光呼啸而下。
巫师急忙去拦,却发现根本到不了近前,他急火攻心,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突然,大漠中刮起了一阵清风,风儿徐徐拂过,就像一张纤纤玉手,把面前的海市蜃楼擦得一干二净。
丘峦叠嶂、沟壑纵横的沙海也一时变得澄清无比,一片微云轻轻飘来,遮蔽了天空的烈日。
一位一袭白衣、形容姣好,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的女子不知从何方飘然而至,落在已经失去知觉的巫师近前。
那女子对着前面的沙海言道:“不知好歹的妖物,还不现身出来!”
随着女子的一声断喝,面前的沙地突然沉了下去,陷落为一个直径近百丈的大坑,比水雾还细的沙粒不断地向坑的中心滚落,使陷坑边缘向外扩张,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着周边的一切。
女子和巫师所在的沙丘马上就面临垮塌的危险。
那女子毫无畏惧,把手掌托在唇前轻轻一吹,一粒种子顺着她的气息飘落到沙坑里,接着便生根发芽、抽茎开花,只一弹指间便把绿色的叶子铺满了沙地,并绽放开一朵朵美丽的石蕖花。
迅速生长的植物牢牢地把住了流动的沙粒,使整片地面坚硬的像磐石一样。
片刻的平静之后,突然从沙坑底部隆起一个小丘,紧接着一道沙柱从丘顶喷薄而出、直上云霄,像是突然爆发的一股喷泉,把沙尘散落得到处都是。
沙尘之中,现出一个巨大无匹的身躯,却是一条蜃龙。
它覆盖着金绿色的龙鳞,在空中飘摇盘旋成各种错综复杂的花样,形成令人眼花缭乱的一团闪光。
“怎么总是有爱管闲事的人,本尊才感觉有点儿意思就被搅了局,是谁活的不耐烦了!”蜃龙嚣张地说道。
“小小妖龙,竟敢称‘尊’,这世上除了‘烛九阴’大人,恐怕连‘苍龙’、‘赤髯’、‘应龙’这些一等一的神龙都不敢这么称呼自己吧!”女子冷冷地回道。
蜃龙不由得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道:“哪里来的女娃?竟有此等见识!”说完一口蜃气向着二人袭来。
女子把手向天空一抛,一阵狂风带着雨露把蜃气吹了个干干净净,细雨落入沙坑,石蕖花猛烈生长,绽开的花朵像一张大嘴,待放的花苞则像是一根根长矛,向空中的蜃龙伸展攻击。
蜃龙躲闪在一旁,见女子身手不凡,自嘲道:“有两下子,不过本尊不想玩了,今天姑且放你们一马!”说罢便向远方飞去,一头扎进了空旷广大的流沙中,激起了一道巨大的沙浪。
女子低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巫师,摇头叹道:“往昔情难释,今朝落彀中!遇上我算是你的幸运!”
说完,携起巫师把他带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