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急匆匆欲转回大帐前,却被应节一把拉住,说道:“都这时候了,你还要愚忠相繇吗?此刻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赤炎沉默不语,应节又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当初投靠相繇,难道不是想借力实现一番伟业吗?如果今晚把命丢在这,以前的努力岂不是付之东流?”
赤炎猛然一怔,咬牙说道:“好吧!”然后,带着应节来到自己帐前,翻身上了穷奇,那穷奇向前一跃,展双翼飞上了夜空。
俯瞰下方,帝都的大军举着火把像海浪一样从四面涌来,整个大营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鹰鹯部落的猛禽看到一个黑影从敌营中掠起,马上围拢过来。
赤炎一边指挥穷奇在猛禽间躲闪穿插,一边激起离火应战,条条火龙在空中闪现,照亮了整个战场。
赤炎趁机冲出了包围,他正欲驱坐骑朝着南面脱离战场,忽瞥见火光中,有一个被十几只酸与鸟团团包围的年轻修士,复又驱穷奇俯冲而下,顺势发出数道离火,直把酸与烧得“哇哇”乱叫。
应节感到奇怪,问道:“那年轻人是谁?”
“白天截击主帅的修士,应该是白天受了伤,否则以他的实力,怎么会被一群妖兽困住!”赤炎回道。
“那你为什么要助他?”应节又问道。
“我欠他的!”赤炎回道。
应节没有再追问,他忽觉得赤炎和那个年轻人关系不简单,而且不愿意和他多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命,应节可不希望中间出什么岔子,至于那个年轻修士是谁,与他也没什么相干的!
说话间,赤炎已经驱穷奇复又飞上了高空,朝着南方的蛮荒黑暗中飞去,从而开启了另一段传说。
相繇正盘膝而坐、闭目调息,在营帐中疗伤,忽听帐外鼓声大作,嘈杂的喊杀声由远及近,他连忙收住游走的气息,守牢心神,吃力地站了起来,喊道:“赤炎何在?”
外面没有人应声,相繇正欲再喊,忽闻角落里有人说道:“不用喊了,外面没人!”
相繇闻言一惊,猛得转头观看,见一个人影从黑暗中闪了出来,却是思幽。
“思幽,你……”相繇对思幽的突然出现感到意外。
“我是来助您突围的!”思幽说道。
“我还有几十万大军以及修为深厚的死士,用不着突围!”相繇说道。
“您太自信了,您或许还不知道,赤炎将军和应节已经逃走了,您的大军正在节节败退,敌人很快便会包围这座营帐!”思幽平静地说道。
相繇闻言不禁气息大乱,忽感心口一阵绞痛,喷出一口鲜血。
他捂着胸口,咬牙切齿地说道:“赤炎!应节!你们这些叛徒,我早该想到人类惯于背信弃义,不该对你们如此信任!”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突围要紧!”思幽扶住虚弱的相繇说道。
“突围?怎么突围?我现在伤势未愈,凭你的力量如何突破高手云集的包围圈?”相繇说道。
“我自有办法!”思幽说着,扶相繇走到了自己刚才藏身的黑暗中,一层黑色的光晕立刻笼罩下来,把他们包裹在里面。
“这是……”相繇不解地问道。
“这是玄珠,可以让使用者在黑暗中藏身,正好助我们趁夜色突围!”思幽说道。
相繇和思幽在玄珠的掩护下,逃出了盟军的包围圈,一直逃到九泉大泽旁的山林里。
眼见着晨光初现,把第一缕柔芒投洒下来,思幽收起了玄珠,扶着相繇坐在一棵高大的檀树下。
“哼哼哼……”相繇一阵苦笑,而后自语道,“想不到我相繇处心积虑这么多年,竟会落得如此落魄,惶惶焉如丧家之犬!”
“那是因为您多行不义、罪有应得!”思幽说道。
“什么?我罪有应得?既如此,你为什么又要救我!”相繇怒道。
“那是因为您是我师父!”思幽也悲愤地反诘道,“虽然我真希望自己从来就不认识你,可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相繇一愣,是啊!如果不是当初一时心软,救下这个女孩,说不定今天自己就要命丧于此了!
于是,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属神慨叹道:“想不到我一世为恶,却因为偶做一件善事而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这个世界还当真是善恶有报呢!”
“请您不要再残害无辜,随我一起回天柜山,好吗?”思幽含泪问道。
“不可能!”相繇摇着头缓缓说道。
“师父!”思幽跪倒在地,任泪水无声流下。
相繇屈身下去,轻轻为思幽擦干了泪痕,说道:“你还能叫我一声师父,我十分欣慰,但我的大仇却是非报不可的!”
“师父,我是弃婴,您在我的心目中,就像父亲一般,您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相繇闻言一声叹息,问道:“你可知在姜氏之前,曾经有一个非常强大的部族,甚至曾一度统领海内?”
“徒儿未曾听过!”思幽摇头道。
“是风氏!”相繇说道,“我的恩怨情仇都是伴着风氏的崛起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