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不可挽回的事本来就很幼稚,好了,我真的该走了。”科林这次下了决心,“记住不能告诉任何人我的行踪。”
“你的扣子掉了。”我带着一丝侥幸,试探道,“不,不是那,是袖子上的,没人给你补衣服吗?”
“我身边早就没有女人了,没关系的。”科林不以为然的扯掉扔进水池,奶白色的小扣子在熠熠生辉的金币中消失不见。
“你会为我哭泣吗?”我的眼睛看着前方,执着的问这个老套的问题。
科林叹了口气,说:“不如我们换个问题,当我在你身上发泄时,你有一刻不感到疼痛吗?”
“很痛,但我真的爱你,你离开后我就是一个人活着了。”我低声说,委屈的像怕黑的孩子,“哦亲爱的。lssyou,soissyoulssyou,solssyou"
“听着,孩子,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了。”科林沉默了一会儿,安慰道,“可如果我给你承诺,那就是残忍了。因为以后我们也许不会再见,见到了也只能互不相识。”
我又回到大客厅,维西尔尼一如既往,也许比以往还更添几分亲热,可打从某个时期起,罗本总满脸阴云,显得闷闷不乐。他似乎喝了不少酒,三米外都能闻到酒味。一看到我进来,他便迎上来。
“嗳!哥哥,”罗本拦住我,深情地说道,“我刚才找不到你了,你不知道这让我多挂念。”
“没事,我们走吧。”我不动声色的扶住他。
“看见兄弟俩这般亲热,真高兴。”子爵对身边人说,“啊!我觉得世上象这样的兄弟找不出几对。我日后一定邀请您和他们来做客。”
“唉,他们到底能有什么说不完的话。”那人听不清我们在说些什么,难以抑制内心的好奇,迫不及待凑到我们身边去时,我微微侧身,隔绝他探究的视线。
“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姨妈给你留下一只古色古香的大瓷花瓶。你对中国是那么热爱,吓唬我们要到那个国度去生活一辈子。那时,你就已经喜欢和那个人远出闯荡,总急的家人满城找寻。啊!你这人非同一般。可以说无论对什么东西,你的情趣向来与众不同……”罗本絮絮叨叨,完全没有顾虑。
“小本!”
其实无需我提醒他不合时宜,最后这几句话刚一出口,罗本整个脸便顿时涨得象红彤彤的太阳。
“维西尔尼,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弟弟的?”
“啊?啊!”维西尔尼似乎有点委屈,“但是,我的确是想让他高兴才……“
“你到底能不能分清看护和放纵!”
显然,在维西尔尼心中,这其实是一回事。他十分抱歉,是为了我的震怒,而不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罗本弄得脑子混乱一片,沉默片刻之后,为了抹去最后那几句话,慌忙中张口就说道:“谁知道,你过去也许爱着哪位中国女子,后来又爱上了一位位金发女郎,惹她们喜欢。比如这位夫人,你今晚与她一起交谈,让她满心喜悦。她对你心都醉了。”
“很抱歉,夫人。”我满头大汗的道歉,“他还是个孩子。”
“一个下士军衔的孩子?”夫人冷哼一声。
“男人总是不成熟的。”忽然间大雨倾盆,子爵说道,“瞧瞧,这孩子走不了路了。在这过夜怎么样?最好还是留下吃些夜宵,你都整整站了半个小时了。”
“我对此感到非常高兴,家里还有女士等着我们。”我和众人告别之后,离开他们,走下宽大的台阶,等着马车前来迎接。
“等等,小王子,”在上马车前一刻,维西尔尼当着众人的面拦住我,暗示我们刚才的约定,“是啊,我知道你明天有宴会。那我就只能在我家里见到你了,可别来得太晚啊!德伊小姐可不喜欢等人。”
“什么?”我吓了一跳,维西尔尼询问似的看我,我解释说:“我倒是认识一个叫德伊的人。”
“也许就是她?”维西尔尼叫道。
“啊,不!”我不喜欢这个想法,生硬的答道,“如果您见过她,就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了。”
“那就好,在那种地方遇见熟人,总是很尴尬的。我是不是去接你一下?”维西尔尼问。
“我有马车。”
“那就随你吧。但愿你不要临时甩掉我!”
“这么说可出乎我意料之外,你到什么地方,我都奉陪。但现在局势紧张,要是有一张特别通行证就非常管用。”
维西尔尼冲口而出:“这事儿就交给我了,等后天你就能拿到手了。我正好要到宫殿跟内务大臣一起吃饭。”
维西尔尼很少向我提起他强大的关系,这么一说使我大吃一惊。我开玩笑说:“您这倒是少见哪!”
“我认识他,可不很熟,我们有些共同的朋友。他很好客,可那里的饭局也没有多大意思,菜很简单,席上也从不超过八个人。”维西尔尼尽量低调的说,拿出一个小卡片给我,“对了,拿着这个,以后你还可以带别人进去。不过不能带狗。”
我点点头,雇上一辆马车,在离家很近的一条小街停下。从车上下来,街上是一片荒凉和黑暗,走了几步路就到了门口。街上所有的窗户都早就一片漆黑,只有一扇窗,从木板那样的百叶窗缝里溢出一道神秘的金黄色的光线。
我正要抬手敲门那片刻,门就打开了。姑妈穿着睡衣,抱怨:“刚才风狂雨暴,我要担心死了,你们到哪里去了?”
“啊,找点乐子。”罗本暴露了我们的行程,还嚷嚷着:“我不舒服,脑袋疼,还累得要命,想去睡觉了。”
“好好好,赶紧把这个醉鬼带走。”看罗本一副快要吐的表情,姑妈没了指责我们的心情,挥手,不耐烦道。
我扶着罗本上楼走进房间,亲自把他安置在床上,放下帐子。正打算把灯灭掉,罗本拉住了我的袖子,他说:“别走,哥哥。”
我看看表,差不多十一点,很晚了。
“谁在等着你吗?”罗本似乎痛苦万分,他把脑袋紧紧靠在我的肩上,两眼向我投来无神的目光,“我早就发现了,总有个人沿着墙根一直悄悄走到窗口,坐在台阶上喃喃自语。总穿着长披风,头发是银色的。他是谁?那人我认识吗?”
“我也不知道,真的!我想是流浪汉。”我打了个哈欠,答道:“我累了,月色从来没有那么好过,我要去湖边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