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昆又自斟自饮了一杯。“皇上说他为什么心情不好了吗?”
“说了啊,你不也听见了,因为你想上他。”
“那不是醉话吗?!”
“你怎么知道皇上不是真这么想的?”
律昆:“……他要是真这么想,他可以直说啊!”
姒月姬撇嘴一笑:“我再打击打击你。皇上为什么不与你直说,你不从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吗?按说皇上与你相处了整整五年,你还做不到让皇上对你坦诚相待,你瞅瞅你自己是怎么混的?!”
律昆仰天长叹,石凳没有靠背,差点没仰个跟头。又喝一口酒,才道:“论起真心,我的确不如你,这世上大概就没人比得上你,连皇后都不如你真。但是我也……唉,你说,皇上是不是真的因为看到你,一下子就心情好了,所以才立马就睡着了?”
姒月姬透着得意:“我怎么知道?”
律昆无话可说,拿起姒月姬买的月饼:“这不是你做的吧?”
“嗯,不是。”
“听说只有侍卫在你早年练手的时候,才有幸吃到你做的东西,之后再想吃,都只能吃皇上剩下的。这月饼皇上还没吃呢,就给我拿来了,所以肯定不是你做的吧?”
“想吃我做的?”
“也不过是好奇而已,不明白为什么你做的明明不是非常美味,皇上却就爱吃你做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做的不好吃?”
“那倒是,我也只是听说。”
“行,明天正好做月饼试试,也快到中秋了,刚好练练手。”
“拿我练手?”
“嗯。不过万一一把就成,你还是得吃皇上剩下的。”
“行吧,反正我也不过是个伸手的。”
姒月姬四周瞅瞅,“风凉了,我们到当值的侍卫屋里喝去。”
律昆于是知道,姒月姬有话要对他说。
换了地方,姒月姬又给律昆倒了一杯,“求你个事,你若是肯帮忙,我就专给你做一次月饼。”
“你先说什么事,我看我能不能办成,万一办不成,我还是捡剩儿得了。”
姒月姬笑笑:“你帮我查一下,二十五六七年前,你们南疆有没有哪个山寨,有擅于用蛊的人离开了寨子,进了中原?”
律昆手一顿,“你问这干什么?”
姒月姬于是把神秘组织在二十五六年前,突然变得无法从成员口中审出任何有用的线索,他们怀疑是被人用了蛊一事说了。
律昆问:“当年那个竹楼是不是神秘组织的人?”
“只能说可能性很大,但也没有证据。”
当年竹楼绑架了黄莺娘,律昆在审问他时,无所谓的事情,他供认不讳,但对他来说重要的事,一个字也逼不出来。那时他们也怀疑竹楼是神秘组织的人,可惜没有证据,如今和张三他们的说法一对,觉得更像了。
律昆表情沉重起来,犹豫一会儿才说:“二十六年前,的确有用蛊大师离开了南疆,投奔中原,而且出自我们寨子。”
“哦,那正好,你能详细说说吗?”
律昆看着姒月姬:“那是我爹,和他一起走的,还有我娘。”
姒月姬:“……啊。”
律昆的爹,本是寨子的首领,而他娘,则是从中原过去的,据说极为美貌,一下子就把律昆的爹给迷住了。
他们离开寨子的时候,律昆已经六岁了,到了记事的年纪,他却忘记了绝大部分关于父母的事,包括他娘的名字,甚至样貌。据把他养大的巫医说,那是律昆怕自己伤心,刻意忘记了。
山寨的规矩,一旦离开寨子,就永世不能回去,所以之后律昆再也没见过他们。
只有律昆离开山寨是个例外,他作为山寨联盟的首领,与外界交往,是他必须的义务,而且律昆不在山寨外定居,不参与山寨外事务,不能算作实际意义上的离开山寨。
“不过寨子里不少老人,应该都能记得我父母的事,你派人去查一查,应该能查到些东西。”
“皇甫先生大概已经去了,你没看到他吗?”
“我早就出了寨子,本打算去东海找你们,半路知道他居然做了皇帝,就直接拐过来了,只听说姚驰音做了皇后。”他和姒月姬哈哈笑了一会儿,“也没机会碰到皇甫先生。不过我会捎信回南疆,让他们配合皇甫先生的。”
姒月姬又和律昆碰了一杯:“没想到你也去东海找我们,这下我相信你对皇上是真心的了。这杯敬你,算作赔罪。”
律昆大气地喝了。
姒月姬又道:“不知您可否知道,该如何破那蛊毒?”
律昆捶了一下姒月姬:“现在知道说您了,不过恐怕得让您失望了。让人坚守秘密的蛊虫,其实我也会养,不过养不好,因为这东西在南疆基本用不上。所以这破解之法,我也只知道理论。可单从理论本身来看,就相当于无法破解?”
“为什么?”
“因为需要下蛊那人自身的鲜血,来养一种与那蛊虫敌对的蛊虫,方能破解。你说,”他对姒月姬一乐,“你又不是放网贷的,你能帮我找到失散的父母吗?”
姒月姬:“……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