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没法弥补了?还是你不想弥补?”姒月姬上前一步,姬云启向后一躲,靠在了湖石上,“如果我要你一定要弥补呢?”
姒月姬看姬云启的眼神充满威胁,姬云启有些心惊,干咽了一下,才说:“我……我自己弥补,你别找云开。”
姒月姬退后一步,摇摇头,“你们都欠三哥的,但欠得最多的,不是你们兄弟几个。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又有所谓父债子偿,能不能弥补,该如何弥补,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晚上姒月姬带着钩索,翻进了梨花居。他如今失了内力,使不出轻功,只能借助钩索,还得小心,别弄出太大动静。
他到了酒楼后面一个主屋的窗外,猜测那里就是掌柜的住处,果然发现掌柜正在等着他。
没错,正在等着他,桌上还放着小食和两杯未完全凉透的茶。“总算找来了。”他说。
“姚顺宇?”姒月姬试探着问。
掌柜把小食吃一块,又把两杯茶各喝一口,然后把一杯茶推向姒月姬。“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姒月姬翻进窗子,没喝茶。
“看面部骨骼,和姚驰音有点像。”
“哦?识骨寻踪?”
掌柜指指自己的脸,说了一句“孙清泉”。然后他把面上的□□揭下来,又指着脸说:“姚天予”。孙清泉面相普通,人皮下的姚天予还是面相普通,看不出他戴面具的意义何在。
姒月姬摇摇头,“不是。”
掌柜笑笑,起身从旁边水盆里拿出一块湿布,往自己脸上洇水。“这层戴上去,很久才会拿下来,有点麻烦,你得耐心等等。”
这层面具极薄,真就像人脸上的皮肤,粘得又结实,掌柜小心翼翼,怕伤了面具,反而把自己的脸撕得片片红痕。
面具下的脸,看出来底色极白,甚至是一种不健康的白。而他的脸,长得极为俊俏。看脸型眉眼,与姚驰音相似,而那俊俏劲儿,却和姒月姬非常神似。
姒月姬顿时看愣了。
更让他反应不过来的是,掌柜对着他,说了两个字:“弟弟,我是你哥,姚顺宇。”
好一会儿姒月姬才说:“不可能,姚驰音说,姒珍与先皇没有子嗣。”
“姒珍?”掌柜笑了,“你对她也没感情啊。也对,我听说她生下你没多久就自尽了。我们两个儿子,她一个都没养。”
姒月姬还是反应不过来。
那掌柜用布巾又敷了敷脸,红痕褪下去不少。因为脸过于惨白,眉目又十分清晰,使他看起来竟像画中之人。
“没错,我就是姚顺宇,你的哥哥。”他说,“姒珍是我娘,姚胤是我爹。我是在刘府生的,那时娘还没入宫,而且我爹死得突然,姚驰音不知道也正常。”姚胤就是先皇。
姒月姬继续愣了一会儿,思维才有点跟上趟,“还是不对,先皇去世时,姚顺宇已在梨花居调查,那时你才多大?”
“十岁。”姚顺宇说,“我已是第二任孙清泉了。”
姒月姬眨眨眼,“你还是从头说起吧。”
姚胤没登基时,曾去过刘府,当时同去的还有姚裔,也就是后来的康盛公。就像姚驰音一眼看上了姬云继一样,姚胤一眼就看上了姒珍。那时姚裔小,还心大,早就不记得当年之事,至死都没想起来他曾和姒珍一起玩过。姒珍更不记得,那时候她还不到三岁。
姚胤注定和姒珍没有结果,心中就更是思念,一次私访时忍不住去了刘府,与姒珍有了一次情缘。刘仁安气极,姚胤为了赎罪,给那孩子起了姚顺宇这个名字,等于承诺要为他改命,刘仁安也就不追究了。
但孩子是不能由姒珍养的,那样还得改回姓姒,刘仁安就把姚顺宇送到了一个没有子女的姚姓百姓家扶养,没敢把姚胤起的名字告诉别人。养父母给他起的名字叫姚天予,对白得的这个儿子十分喜欢。
刘仁安之前丢过一次女儿,怕了,所以这回每年都会去看外孙好几次。
姒月姬插嘴问道:“刘仁安丢过一次女儿?姒珍是怎么丢的?”
姚顺宇撇撇嘴,“你不仅对娘不客气,对外公也是不客气啊。”
姒月姬无所谓道:“嗯,外公是怎么把娘给弄丢的?”
“不是娘,是姨母。”
“姨母?”
刘仁安的妻子,其实当时生了一对双胞胎,刘仁安不忍两个女儿都一世无法抬头,就闭着眼睛摸了一个,送给一对柳姓的夫妇扶养,而他为防女儿的身份被发现,自从把女儿送出去之后,一直都不敢去看她。八年后他思念成疾,去找柳氏夫妇,发现他们后来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早就把养女给卖了。
所以刘仁安这次怕了,坚持每年都要去看外孙几次。
后来刘仁安发现了神秘组织的端倪,暗自追查,疏忽了对姚天予的探望,直至他十岁那年,刘仁安才抽空去看了他一眼。没成想,姚天予竟然告诉外公,自己加入了什么组织,就在梨花居做事,如今放假了回家过年来了。
刘仁安气急,跑到了梨花居去评理。那儿哪里是讲理的地方,而他又不过是一介书生,几乎没有反抗能力,当时就被下了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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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骨寻踪,我喜欢的一个美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