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月如钩。
客房外,竹林里。
风在呼啸。
风是从南面吹来的,风声如鬼卒挥鞭,抽冷了归人的心,也抽散了过客的魂魄。
幸好这里没有归人,也没有过客,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里只有一片死寂。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凤忽然停了,死寂的竹林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响声。
有人在走路。
有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已经洗得发白的糙布衣服,在缓缓地向前走着。
风又来了,竹叶摩擦着竹茎,在风中摇曳。
蓦地ashash
有声音从远处响起。
是脚步声!
它轻轻的,慢慢的,就和男人走路的声音一样,虽然并不十分悠闲,但却十分谨慎小心。
来的绝不是归人,也不是过客。
来的是谁?为什么来?
男人已经停下了脚步。
脚步声越来越急,离男人越来越近。
片刻后,脚步声止,男人开口道:你来了?
身后立刻传来了声音:我来了。
男人道:你不该来的。
身后的人道:我为什么不该来?
男人道:你来了,就不会活着走出这片竹林。
身后的人道:好大的口气!你不过是一个残废,一个残废能有多厉害?
男人道:我虽然是个残废,可是杀死你,简直易如反掌。
身后的人沉默了。
男人道:你应该知道我的修为有多么恐怖,也知道我的招式有多么狠辣。
男人顿了顿,接着道:我很奇怪,你明知会死,又为何会义无反顾地来送死?
身后的人道:我承认,你的修为与天赋的确无人可比,若论单打独斗,还没人是你的对手,只不过
男人道:不过什么?
身后的人道:只不过,想要杀死一个残废,还是很容易的,即使他是一个天下无敌的残废。
男人道:你很自信,但是我要告诉你,有时候过分的自信会让你丢掉性命。
命字说完,男人突然一跺脚,一道橘红色的真气立即扩散开来,只听哗啦啦的一阵响声,四周的竹子登时被连根拔起,男人手一挥,空中的竹子立刻被炸得粉碎。
男人轻叹一口气道:真可惜,若是你谦逊一点儿,我也许会给你留个全尸。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已经把这里的竹子炸碎了,你的尸块混在这些碎竹子里,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说罢,男人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踏踏
他走路的声音单调而又寂寞。
寂寞又何妨?只有活着的人才会觉得寂寞,只有活着的人才会有这种感觉。
就像刚刚那人说的,他的修为天赋已经天下无敌,在天元学院里,甚至在南溟洲上,也没人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