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郁所住的地方离梁菀不太远,只要她想随时都可去到他那里。
但梁菀不能冒失。她要防备她父亲,还有她身边这些人,除了绿珠她都不会相信。
最重要梁菀自己不露出马脚。于是她便在学完棋盘术后,正大光明去外面逛。
途中经过顾郁的住处,梁菀便像突然想起什么问:“顾先生曾经真的是我的师父吗?”
“是,”温姨笑答,“少主子您未回来前,都是顾先生照顾您呢。”
“那如今他身体有恙,我是不是应该进去看看?”
“少主子,您真想进去啊?奴婢是怕他会伤到您。”
“他不是我师父吗,师父不会伤害徒弟的。”
梁菀心思纯敏,正符合她此时的人设。她本就是被抹去记忆的空白纸,自然不会懂要如何防范。
温姨跟着她,两人走上台阶。
顾郁的门没锁,梁菀让温姨在外面等着,她进去一会便出来。
温姨答应。
梁菀的内心此刻是紧揪的。她害怕等会看见顾郁的颓废,如果他...真的被折磨着,她该怎么办。
房中黑暗一片,安静的没有声音。
她走了几步看到倒在地上的凳子,心口一沉,弯身去扶。
口中轻轻唤着:“师父?”
没人答应。
可是梁菀却在一进入便闻到顾郁的味道。她知他在里面,那为何不说话,难道他昏了?
带着忐忑不安,更往里走。
终于让她看见他了。
顾郁缩坐在房中的角落里,一身白衣没有过于凌乱,却整个人出奇的像个冰雕。
他双眼紧闭,双手环抱住自己,手边有很多瓶瓶罐罐,歪歪斜斜的倒着,好似都无济于事。
她倏地便想哭。
师父是因为她才成这个样子,她的良心怎么能过的去。
她走到他身边,蹲身看他。
“师父?”
又一声低唤,使得闭眼的男人有了动静,却只是身体上颤抖一下,再没其他。
梁菀去碰他,手触到顾郁身体一瞬吓了她一跳,到底是怎样的温度,他整个人已凉的不像个活人。
她眼眶发红,上前抱住顾郁,试图给他温暖,声音低低喃喃:“师父,你不要这样,你醒一醒。”
“醒一醒好吗?”
顾郁依然没有动静。
梁菀不甘他成这个样子,与他劝慰:“你向父亲服个软,让他将解药给你吧,不然...我去帮你要也行,师父,你这样让我很难受,我想象不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声音很低哑,仿佛哭了一般。
倏地,她的手被握住。顾郁终于有了回应,寒凉的手紧紧握住她。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菀菀不要哭,要...振作。”
“师父。”
梁菀抬眼看他,擦拭双眼:“我没哭,我只是害怕你会发生什么意外,那个药...为何师父这么厉害还能被它控制?师父配不出解药吗?”
“礼真古方,我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