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依旧苦着脸,“可咱们拿不出五十万两啊,就算有五十万两,也只是起拍的价格,谁知最后要多少银子!”
朱高煦道:“哎,你们说,我去二伯那磕几个头,问他借个十万八万两的如何?”
朱高炽道:“纵然二伯大方,肯借你银子,咱们依旧没钱啊!”
朱棣闻言气闷,他自负文治武功,皆上上之选,想不到竟被钱财难为成这样!
起身推开门,望着幽暗的夜空,喃喃道:“就没别的法子了吗?”
朱高炽道:“咱们手头就十几万两,还是王府的全部积蓄,若投到金矿中一时半会没产出,可就危险了!”
朱高煦不以为然,“都说了预估年产黄金十万两,怎会没有产出?”
朱高炽道:“谁预估的,都是肉眼凡胎,瞧不见地下的情况,谁知那所谓的金矿,是否就上面一层浮金,采完就没了?”
朱高煦道:“二伯他们说的啊,再者潼关金矿,可还一直出产黄金呢!”
朱高炽冷笑,“反正我不同意,这就是赌博,拿王府的前途去赌。最主要的,对面坐庄的可是二伯!”
朱棣闻言心中猛地警醒,暗暗道:“若真如老大所说,只是面上的一层浮金,引诱诸多藩王上钩,轻易拿捏大伙的财源,到他上位时,想要削藩岂不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朱棣在柱子上狠狠拍了下,厉声道:“不必说了,这金矿,咱们不拍了!”
朱高煦一脸惊愕,“不是,说好要想法子的吗,怎么不拍了?”
朱棣道:“老大说的不错,咱们没必要冒那个险,再说北边不是也有金矿吗,回去之后,咱们开出高价赏钱,带着将士们一路往北打,我就不信找不到!”
朱高炽笑:“这个行,不仅风险小,还能跟朝廷要军械、钱粮!”
朱高煦见状,愣愣道:“老大,还是伱鬼主意多啊,我怎么没想到!”
朱棣心说,我都没想到。
看了眼身材肥胖,一脸憨厚却精明过人的老大,再瞧样貌英武实则是个憨憨的老二,朱棣便觉一阵头疼,这俩人,怎么长的!
偏在这时,太监马和随道衍和尚归来。
后者拱手念了声佛号,道:“殿下,我这一日,访了许多故友,却只能借来三万两,惭愧,惭愧!”
朱棣万分感动,“难为大师,为我的事开口求人,是寡人之过也!”
朱高煦直愣愣道:“大师,你那三万两用不上了,父王已经决定,不去拍那金矿了!”
“嗯?”
正处在感动氛围中的道衍和尚一愣,一脸狐疑的看向朱棣。后者一脸惭愧,说了朱高炽及他的一些想法。
道衍闻言,面色凝重,看了朱高炽,道:“世子所言,贫僧也曾想过,然想为王府开源,忽略了其中的风险,我之过也!
但开矿有一样好处,便是地处深山而聚千人,一旦有事,便能起一只精兵啊!
似之前上百倭寇,就能横行江浙,打的卫所兵望风而逃,简直可笑。
若有二王子率上千矿工,绝对能剿灭那股倭寇,哪里还用出动京营?”
朱高煦听的心潮澎湃,大声道:“给我三千矿工,我能把倭国给灭了,何况区区上百倭寇?”
“啪!”
却是朱棣听不惯这小子吹牛,在其后脑拍了下,“狂妄,元世祖忽必烈两次派出大军,都不能灭掉倭国,你有什么本事?”
“你说就说,打我干嘛?”
朱高煦猛地站起,一脸委屈。
没能得到世子之位,他就已经很不开心了,如今当着大哥跟道衍大师的面,被老爹如此轻视,让朱高煦受不了了。
“我去找二伯,求他封我一个征倭大将军,让你们瞧瞧,我能不能带一帮矿工把它灭了!”
朱高炽幽幽道:“可我听说,二伯已将征倭大将军的名号,许给李景隆了!”
朱高煦大惊失色,“啊,什么时候的事?李景隆就会纸上谈兵,他有什么本事,能做征倭大将军?”
朱棣都快被气疯了,明明在商量竞拍金矿的事,跟倭寇有什么关系,竟被这小子带偏了!
“行啊,你想做征倭大将军,那你去求你二伯好了,看看他会不会封你一个大将军做!”
朱高煦赌气道:“去就去,我一身本事,还当不了一个大将军!”
说罢大踏步出了房间,与一个内侍擦肩而过,后者道:“二……!”
“二你大爷!”
朱高煦一脚将其踹翻,去牵了一匹宝马,纵马出了燕王府。
到了街上才醒悟过来,二伯住东宫,这会早已宫门落锁,没法求见啊!
可要就这么回去,脸上实在挂不住。想了他下他在京城一众亲朋好友,最终决定前往魏国公府。
朱高煦的母亲是徐达长女,魏国公府自然是他的亲娘舅家。
见表少爷深夜上门,下人们赶紧通报,不多时徐达三子徐增寿出来。
两人相互见礼,徐增寿问怎会这么晚上门,可是出了什么事?
朱高煦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拿起茶碗喝了一口,道:“嗨,还不是我们家老爷子,瞧我不起,老子一怒,就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