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以言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连忙补充:“你自己送给他!打好关系懂不懂!你不是一直担心演得不自然嘛,你们之前都不熟演得出来才有鬼,当然先当普通朋友处处稍微熟悉一下。a34
“跟人相处临时抱佛脚可不行,不能想起来才表示一下,不用了就丢到一边,平时就得这样润物细无声,相处起来才自然。a34
论起自己擅长的领域,元以言说得头头是道。沈玄默听着不大对劲。
但他今天心情不好,只觉得元以言格外聒噪,于是只听进去了前半段话,就想走人。元以言觉察到他似乎杀心渐起,非常识趣地止住了话头。“咳,总之,用点真心。”元以言倔强地补上最后一句总结。沈玄默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竟然没有生气。——
元以言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竟然生出点不真实感。往常沈玄默这时候绝对已经忍耐到了底线,起码张嘴把他从头怼到尾才算完。
是因为说到了顾白衣
元以言很轻易地想到了不同之处,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心情更是有点微妙。
他呆愣地站在车旁不走,沈玄默也只是扬了扬眉:“你还有什么高见一定要在这里表演一下吗a34
元以言摇了摇头,忽的问了他一句:“有人在家等着你回去,这种感觉是不是还挺好的”
沈玄默没有回答,只说了一句:“乘风在门口等你很久了。”
元以言注意到他避开了自己的视线。
那一瞬间他似乎有点茫然,却无法直白干脆地否认。沈玄默每次回去的时候,小楼的灯总是亮着的。有时候韩叔或者周姨也会留下来候着他。
不是没人愿意等他,只是那对于沈玄默来说毫无必要。
他不会因为看到那些人站在门口等着他,就有所触动。
但顾白衣好像是不一样的。
顾白衣搬过来也才一周时间,他要上课,晚上不一定回来比沈玄默早,也不会特意到门口去等他。
但每次回来的时候,顾白衣会跟他打招呼,说“沈哥回来了啊”,或者说自己今天有什么事耽搁了。
然后晚上睡觉之前会有一声“晚安”。
沈玄默也说不出那有什么特别的,但他清楚自己并不讨厌。
不仅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喜欢。不知不觉间又变成隐约的期待。
临近家门的时候,脚步都要比以往放松一些。沈玄默回想着元以言的话走进家门。
灯照样亮着,客厅却空荡荡的,有种莫名的死寂感。玄关处空着,家里没有人。
他抬头看到玄关附近的留言板,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
「有事出门。
——顾」
显然走时匆忙,笔画墨迹都还没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门外寒风呜咽,冰凉的雨点零星地落下。沈玄默的嘴角一点一点地滑落下去。他说不清自己的烦躁是源于这场雨,还是别的什么。
路边灯光乍亮,远处隐约传来沉闷的轰鸣声。
顾白衣跟着手机导航在巷子外面绕了一大圈,终于在一片大排档中间找到了正确的招牌。穿过几张桌子,他终于看到正跟三两个姑娘拼桌挤在角落里的陶木桃。他伸手敲了敲桌面,叫了一声:“桃子。”
陶木桃被吓了一跳,回头看清是顾白衣,才松了一口气:“你真的来了……我……”她有点说不出话来。
顾白衣说:“我送你回去。你一个人”
陶木桃身边还有一个女同学:“我们两个人。”
顾白衣点了点头:“先送你同学回去。
旁边女同学脸色惨白,唯独嘴唇被自己咬得通红,几乎见了血,眼眶也有些湿润。她不自觉地贴紧陶木桃,低声问她:“这是谁”陶
木桃停顿了一下,说:“我一个哥哥。”
女同学没有怀疑她的话,但打量顾白衣的眼神并不信任:“他这样的………不够人家打的吧”
顾白衣接到陶木桃的电话就立刻赶过来,连外套也没来得及穿,此刻身上就一件宽松的衬衫,灯光一照,冷风一吹,有种瘦伶伶的脆弱感。
女同学眼底透露出几分不忍心:“要不还是算了,别到时候连他也搭进去了。”
陶木桃也有点迟疑。
角落里有人探头探脑。
顾白衣瞥了一眼,看到一个深色衣服的男人鬼鬼祟祟地朝这边张望。他大概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二十分钟前陶木桃发来短信问他能不能去老师家里接一下她。
这短信发得没头没尾,顾白衣并不知道陶木桃的老师是谁。他回了电话去问,就听见陶木桃那边有哭哭啼啼的声音。
陶木桃这才发现短信发错了。
她和另一个女同学原本是去老师家里补课,结果留得有点晚了,结伴回去的路上就感觉有人跟着她们。
原以为是错觉,结果借着拐弯和灯光一回头,就发现确实有两三个男人一直跟在她们身后。
两个女生被吓到了,之后就再也不敢走没人的巷子。
但想要回家,她们必然会穿过一段没人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