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晴萱的话,显然是在叶晚棠意料之外的。
“你才这么小的年纪,还未及笄呢,就想着嫁人的事儿了?”
“况且,我与你不同,我自小养在方家,与叶家的所有人都并不熟悉,又因为我母亲的缘故……太太不待见我,也自有她的道理。”
“可你是从小养在叶家的,老爷也时常夸赞你,且你的小娘还在呢,即便她如今不甚得宠,但到底见面三分情,等到将来你议亲事了,太太必定是要顾忌些许,不会像对我这般对你的。”
“你现在就来求我,是不是过早了些?”
叶晚棠忍不住轻咳,她拿帕子擦拭嘴角,视线微微低垂,掩藏住眸子里的微光:
“况且,你方才说,我前些日子来过永宁寺……五妹妹,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之前从未去过永宁寺。”
“今日,是我自进叶家以来第一回往永宁寺去,还是太太领着咱们一起。五妹妹又何来‘偷偷’二字?”
车厢里静默了一瞬。
叶晴萱定定地瞧着她,似是很不相信她说的话。
“可我,可我那日分明瞧见你自己一个人从角门偷偷溜了出去,若不出门,为何要套车马?若是光明正大,为何不乘咱们自家的车马?”
“过后我去打探过,那日给你赶车的车夫说,你分明是去往永宁寺的。”
叶晚棠又咳了一声。
她在叶家生活过的这大半年,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多深刻的事情,有些细微的小事儿,时隔十年之久,她又是刚刚重生回来,一下子并不能全然地想起来。
叶晴萱话说得很是笃定,叫叶晚棠心里有些犹疑:难道,她前世真曾独自去了永宁寺一趟?
罢了,她实在想不起来。
叶晚棠放下手里的帕子,折得整整齐齐,问叶晴萱:“五妹妹这般关心我的行踪,倒叫我这个做姐姐的十分感动呢。”
“只是,你这般突然与我说起来,只怕另有所求吧?”
“你不妨,先说来听听。”
叶晴萱有些疑惑:“大姐姐,我的所求,方才已经说过了呀。”
叶晚棠微微挑了下眼尾:“哦?”
“你这般郑重其事地,就只是为了向我求几句飘忽不定的好话?且日后,谁知道日后会是什么样子,若是我没能中选呢?”
“若是我中了选,却不曾得宠呢?”
“又或者,即便我中了选,也得了宠,却意外夭亡于宫中呢?”
“五妹妹,到时候,你所求的那些好话,又怎么来找我兑现呢?”
叶晚棠似笑非笑地瞧着叶晴萱,显然,对方也在思考她所说的问题。
叶晚棠好歹也是在后宫里待了十年的女官,见惯多少尔虞我诈的手段,若要以把柄制服于人,必得一击即中才好,即便不能胜败立现,也须得捏住对方七寸,徐徐图之。
似叶晴萱这般的手段,若换了在宫里,只怕下场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