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阳台，香烟幽蓝色的光，在指间忽明忽暗。

秦林城站在黑暗里，浴袍微敞，肌理分明，一道道浅浅的抓痕，若隐若现。

即便刚刚才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

他还是不确定，她到底存了几分真心。

几个小时之前，老爷子在书房跟他说的话，犹在耳边。

季染刚才问他，老爷子说了什么。

他有意回避了这个问题。

老爷子还能说什么。

老爷子怀疑的，或许都是事实，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在装睡，不想被任何人叫醒。

滚烫的烟灰落在指尖，脑子里猛地回想起老爷子的质问。

“树嘉是怎么得到那些资料的？别告诉我，是你故意透露给他的？”

“树嘉亏的钱，也是摩菲的钱，等于是亏你自己的钱。我不相信，你会愚蠢到这种地步。”ωωw.Ｂǐqυgétν.net

“你说说，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打败树嘉，不惜搅黄这些项目，还是说这些项目从一开始，就是专门下套用的？”

面对老爷子的质疑，他怎么说来着？

他早有准备，回答得滴水不漏。

“外公，只有让他摔的跟斗足够大，他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我只是选择了一劳永逸，永绝后患的方法。”

他将所有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让老爷子相信，一切都是他的布局。

绝对不能让老爷子知道，季染牵涉其中。否则，老爷子的怒火，会悉数发到季染一人身上。

老爷子眼底闪过一抹沉痛。

“董事会之后，还是给你表哥，留条退路吧。”

老爷子是支持他的，可或许也不愿意看到，他们兄弟二人，关系闹到外人都不如的地步。

“别让外头的人，看秦家的笑话。”

“外公，只要他适可而止，我不会咬着不放。”

但如果，周树嘉继续像条疯狗似的，咬着他不放，那他只能“大义灭亲”了。

“还有，你姑奶奶她……”

老爷子没把话说完，他也当做不明真相。

“表哥做的事情，跟其他人都无关。姑奶奶，仍旧是摩菲的股东。”

“不，该收回的还是要收回。亲情固然最为重要，但也不能毫无底线。”

说到底，老爷子还是心疼他这个外孙多一些。

“怎么不睡觉，睡不着吗？”

季染从身后抱住他，微凉的脸颊贴着他的后背。

回忆被打断，秦林城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怎么又抽烟了？不是答应过我，不碰了嘛。”

季染闻到烟味，绕到他身前，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香烟。

“医生说过的，你不能抽烟。是因为董事会的事情，在担心吗？”

她接连问了他这么多问题，好像真的很关心他。

从他的身体，到他的事业。

“没抽，只是烟瘾犯了，点了一根而已。”

季染垂眸望向地面，一堆的烟蒂，何止一根！

“那就等于吸了一堆二手烟，更加不好。”

她有点气恼他不爱惜身体，眼眶微微泛红。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以后即使犯了烟瘾，我也不点了。”